“给花就行。”陈孚抬手替她擦眼泪,“以后别再纠结这个,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回归原始社会跟你以物易物。” “……” “你一定要还,就对我专心点,别成天惦记一些七七八八的人。”陈孚用手指轻轻戳她心口,恨恨地说。 “我没有,我心里只有你。” “也别想着逃跑,以后就跟我一起在北京,不许再到处跑。” “……” 宋舟捧住他气鼓鼓的脸亲来亲去,跟挠痒痒似的,陈孚没忍住,捉住她深吻。 大概因为陈孚一直陪在身边,宋舟来北京的第一晚睡得很安稳,伤口的拉扯痛也缓和了许多。 次日一早,护工阿姨准时来报到,陈孚先起来,给她详细交代如何照顾宋舟的生活。 护工阿姨姓李,四十来岁,面容和善,性格开朗,听完嘱咐,进了厨房就开始干活。 宋舟起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丰盛的早餐。 陈孚陪她洗漱完,径直将人抱到餐椅坐下,宋舟抬头看见李姐从厨房笑盈盈看过来,悄悄红了脸。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这样平静悠闲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几乎没有过,偶尔有也是在酒店或餐厅。 北京的秋天阳光明媚,宛如春日。阳光斜斜照在阳台地面上,像是汪着一池明晃晃的水。微风吹过,白纱窗帘轻轻扬了扬,又落下。 明亮光线里,陈孚垂着眼,认真在剥一只水煮蛋。他专注的模样让她想起在心里攒了许多年的一些零碎画面。 社团开会讨论活动布置的他,募集图书一笔一划写下书单的他,图书馆一排排书架旁沉思走过的他,逸夫楼一楼落地窗里认真听课的他,晨光或黄昏里身姿矫健巧妙运球的他,舞台或讲台上意气风发自信激昂的他……虽然她没能用手机记录下这些偶然片段,但她心里永远珍藏着,这些片段像黑夜里的路灯,照亮她幽暗的人生道路。 他并不曾特别照顾过她,或者帮助她,或者……像许多小说电视电影里喜欢展现的桥段——给予她什么独特的精神鼓舞,他没有,她也不需要。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成了她的光。 这样的爱慕真的很抽象,抽象到她自己有时候都无法理解,但她知道,爱就是爱,它没有理由。 白嫩的鸡蛋从陈孚手里转移到她的碗里,他抽一张纸巾准备擦手,抬眼对上她直愣愣的眼神。 纸巾在她眼前挥了挥,他皱眉问:“发什么呆?” 不知不觉,她站到了光里。 “没什么。”她温柔地笑,“你不是说今天会很忙吗?” 陈孚擦干净手,端起牛奶喝一口,“我找朋友约了一位骨科专家,等会带你去看看,吃完中饭再去公司。” 他转头朝向厨房的方向,“李姐,你等会跟我们一起去。” 李姐应了一声好,宋舟拿筷子去戳圆滚滚的鸡蛋,嘟囔:“我不想去医院。” 陈孚拿过她的碗和筷子,把鸡蛋分成两半,夹起一半送到她嘴边,“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你有本事就别把腿摔断。” 宋舟理亏,张嘴咬一口鸡蛋。 吃完早餐,杨叔开车,三个人来到一家三甲综合医院。 陈孚约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一看就是那种经验丰富技术高超被医院返聘回来的专家。 他看完宋舟的病历资料和X光片,检查她手术后的腿,又耐心询问她的感受,最后,对两人温和笑道:“不用太紧张,手术做得很成功,恢复状况也不错,接下来注意日常护理和康复锻炼就好。” 有了老专家的话,两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道过谢出来,陈孚推着宋舟,准备去康复科所在大楼,虽然李姐会一些基础护理,但正经康复训练还是要到医院康复科。 等电梯的时候,陈孚接到姜丰源的电话,这位老医生正是他帮忙介绍的。 宋舟低头跟卢希聊微信,卢希准备过些时候来北京看她。 电梯门打开,宋舟感觉身后在讲电话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而电梯里面也有一丝怪异的安静。 她还没抬头,就听见头顶响起一声问候,“孙伯。” 电梯里四五个白大褂,为首的那位气势凛然,颇有威严,平静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对陈孚略一点头,便抬脚出了电梯往外走去。 等电梯空出来,陈孚没再停留,推着宋舟进了电梯,按下楼层,继续讲他的电话。 宋舟从电梯门镜里看他的表情,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跟电话里的人在聊请客吃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