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现在他不仅出现了还明目张胆拦截宋舟的电话,趁火打劫的心,路人皆知。 宋舟如实回答:“朋友。” 陈孚追问:“普通朋友还是什么朋友?” 宋舟脑海里瞬间闪过昨天晚上安新彦跟自己表白的画面,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谨慎回答:“好朋友,只是好朋友。” 这个回答对陈孚施加了瞬间消气的魔力,他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将宋舟的手平平放在自己掌心,另一只手轻轻覆上,盯着她郑重其事道:“我跟苏雯也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他又加了一句,“基本不联系的普通朋友。” 话题突然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宋舟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孚已经自己解释开了:“那天喝酒都是以前的同学,一开始我不知道苏雯会来,后面她来了,我也就只跟她喝了一杯酒,散场后一起坐同学的车走的,她回她家,我回酒店,你住院那天她刚好听我那个同学说了,就一起过来看望,也没什么交流,我们很多年不联系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 宋舟清楚地看见陈孚眼睛里的自己,清澈真挚如赛里木湖水的眸中映出她有片刻茫然的脸。 秘密心事突然被窥中,她莫名有些紧张,微垂下眸,移开视线,“为什么突然说她?” 苍白脸颊不知不觉染上一层夕阳浅晖,病弱带上羞怯,陈孚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面生桃花,弱柳扶风。 他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冲动,很想抱上去吻她,但他有点担心宋舟会反手给他一巴掌,所以他只能尽量克制自己,他得先把问题解决了,把宋舟的状态搞清楚再行动。 脑子是个好东西,他这次不能搞丢。周良说得没错,他应该多点耐心。 于是他问:“你那天去酒吧找我了,是不是?” 成都那晚的记忆霎时间像决堤的洪水涌入脑海,宋舟眼帘垂得更深了,她还记得手机屏幕上陈孚和苏雯同时出现并肩走出来那一幕带给她的冲击。 不论在当时还是后来每一次想起,她的理智都在努力告诉她不至于,他们当时并没有说分手,陈孚就算要无缝衔接也一定会跟她说清楚了再跟下一任在一起,但只要想到那个人有可能是苏雯,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 因为苏雯真的很好,很美很优秀,当初他们在一起看起来感情很好,很般配,如果不是因为她要出国,他们或许早就结婚了,根本不可能有她和陈孚在一起的一天。 她觉得自己很可悲,偏要喜欢一个跟自己距离那么遥远的人,连直面对方前女友的勇气都没有。 陈孚握紧她的手,继续道:“我知道你肯定去了,你是介意我和她以前的事情还是介意我那天跟她一起喝酒?” 宋舟不知道要怎么说,一直以来,她真正介意的都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不够温柔,不够自信不够强大,没有与自己所爱之人并肩而立的勇气和资本。 她轻声说:“我没有介意。” 陈孚本就是个急性子的人,工作的时候,为了公司利益,面对客户、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他会挖空心思去绕弯子,用尽耐心去打埋伏,会设计会筹谋,冷静理智且富有耐心,但其余时候他就没那么好耐心了。 他极不喜欢低效沟通,开会或者汇报三句话说不到重点,他会直接骂人,他自己对下属也从不摆谱打哑谜,赏罚分明,说到做到,这样的作风让他在几年内成功征服人心,替杨文山和杨敏扛起公司经营的重任。 但这样的习性延续到生活中就给他身边的人带来不少痛苦,比如周良,常常开口就被他怼啰嗦。 此刻,他耐心解释了那么多,宋舟却只给他一句轻飘飘的“我没有介意”,这让他多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但周良说了,要他多点耐心。 于是他又问:“那你为什么到了成都到了酒吧附近却不给我打电话?” 宋舟咬了咬唇,不欲言说。 值班医生领了个病人进来,四下一望,走到宋舟这床前,“你这葡萄糖马上就挂完了,把床位让一让,去外面坐吧。” 宋舟抽手要去掀被子,陈孚握住她的手不让动,起身掀开被子,把她的腿挪到床边替她穿好鞋子,弯下腰双手一勾将人抱起,对医生道:“麻烦您帮忙拿一下药水瓶。” 又对宋舟道:“手别乱动。” 宋舟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插着针头平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熟悉的身体气息和手臂力量让她心生亲昵之情。 陈孚心里想的却是,怎么轻了这么多。 “小伙子可以啊。”医生提起药水瓶,打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