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精神将她挂在心头。 可其实她并不需要他挂心,这一点她跟孙若樱很像,从来不麻烦他,问题是,孙若樱遇到事情有家人,她遇到事情有……安新彦? 陈孚重重叹一口气,他什么时候谈恋爱动过这么多脑筋? 浴室里安静了很久,宋舟还没有出来,陈孚想了想,下床走过去,推开门,雾气朝着他拥过来,一哄而散,他看见了抱膝坐在浴缸里的宋舟。 她歪头靠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湿发飘在水里,修长后颈和光滑的肩头在水中若隐若现。 陈孚走过去,一只脚刚踏进浴缸,宋舟就醒了。 她仰脸看着他,半边脸颊有压在膝盖上久了出现的红印。 陈孚从她身后环过去,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下巴压在她肩上,轻声问她:“为什么不回房间睡?” “有点累,想泡一会,不小心就睡着了。” 陈孚用手捧起热水从宋舟的肩膀上淋下去,一遍又一遍,“宋舟,我跟你说说我的家庭情况吧。” “你说过了。”宋舟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闷声道。 “什么时候?”陈孚很是诧异。 “今天吃饭的时候,我都听到了。” “那只是表面,人有表里之分,人组成的家庭自然也有。” 宋舟转头去看他,陈孚将她的脑袋按回膝盖,直起身体双手掬水往宋舟的身上淋。 “我今天晚上说的都是事实,但只是部分,最大的事实我没有说,那就是我的家庭是组合家庭,父母都是再婚,我姐姓杨,她跟我爸姓,我姓陈,跟我妈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宋舟震惊抬头,再次被陈孚把脑袋按下。她知道陈孚姐弟俩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一直都只当是他父母观念开明,对姓氏没有偏见,不像她们小地方的人思想保守封建,却从来没想过重组家庭的可能。 “我原本的家庭父母都是老师,家里条件不好不坏,过得去,但我小时候没怎么过过安生日子,我亲生父亲在我认识的人里算得上是个人渣,我五岁那年他们离婚了,我跟我妈,我妈给我改了姓。” “我十岁那年我妈跟我现在的父亲再婚,她问过我意见,我不希望我妈不开心就同意了,但我心里并不想要一个陌生人跟我们一起生活。他们结婚后,我处处跟他作对,提前进入叛逆期。一直到我初中毕业那年,我妈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是他想尽办法把我妈救了回来,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定接受他做我的父亲,一直到现在。” “我现在所拥有的大部分都源自他,当然也不可避免要受制于他。在家里他虽然也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但在公司,我注定了只能给他女儿做辅助。” “所以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了不起,更不是什么在天上,我一直都觉得家庭出身不能决定人的一切,个人的努力才能,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宋舟疑惑回头,“我?” 陈孚坚定看她,“你说你家是烂淤泥地,可你不是出来了吗?你现在的生活,和你弟妹朋友的生活,你想要哪个?” “当然是我现在的生活。” “所以你看,你比大多数人都厉害,因为你从一片烂淤泥里走出来,靠自己努力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宋舟扭头看着他,内心震撼,久久不能言说。 陈孚双手捏她的脸,假狠狠道:“我都没做到,你做到了。” 宋舟任由他捏着,傻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他们在一起以后聊天最深入的一次,也是她对自己和陈孚在一起这件事感受最真切的一次。 她一直都知道陈孚表面任性不讲理,说话也总爱刺人,但其实内心善良正直,是个人品很正的人。 真正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她父母和家庭的不堪,没有正义感爆棚大骂她父母,也没有同情心泛滥可怜她,更没有惧怕麻烦嫌弃疏远她。 他能够理解她的不易,懂她的追求,知道她这么多年的挣扎和努力是为了什么。 她一路艰难跋涉,将他视作永不会熄灭的希望和光,他没有让她失望,没有辜负她多年前的倾心。 宋舟回身抱紧陈孚,心头热潮翻涌,情难自抑。 陈孚紧紧回抱,一下一下安抚她肩头的颤抖,一直到她平静。 “好了,水都凉了,回去睡觉。” 陈孚把人抱紧,“哗”地站起身,宋舟紧紧圈住他的脖子,缠着他深吻不放。 陈孚伸手捞一块浴巾将她包住,任她无休无止地纠缠和索要。 他心里暗暗松口气,今天晚上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