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阳光,不笑的时候自带薄霜,像罩着一层清冷的月光。 爱玩爱闹爱唱歌,是最最美好的青春少年模样。 “……说不上来,见到就知道了。”宋舟如此说,语气却无限悠远,又饱含爱慕。 电话那头沉默了。 刺目的红光突然闪现,像一道警示将宋舟从久远的回忆中强势拉回,慌忙中她一脚刹车踩到底。 吱——嘎—— 车子在即将怼上前车尾的时候堪堪刹住,副驾座位上的包“哐”地冲出去,掉到了座椅底下。 “舟舟!”安新彦在电话里急呼。 宋舟拍拍胸脯,摆正身姿,舒一口气,“没事没事,前车急刹,还好,我刹住了,没撞到。” 安新彦想说还是打电话让小刘哥来开车,又知道她向来凡事自有主张,只好道:“怪我给你打电话说这么久,不聊了,你专心开车,到了机场给我发消息。” “好。” 挂了电话,宋舟反复深呼吸,平静后再次发动车子缓慢前行。 刚才的突发状况并不是因为打电话,而是她自己突然陷入回忆意识短路造成的。 刚才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很多年前的陈孚。 这几年她并不经常想起陈孚,但陈孚一年总会在她的梦里现身一两次。 梦里陈孚就跟刚才脑海里冒出来的形象一样,他高高瘦瘦的,站在远处的舞台上,有时西装革履,有时衬衣西裤,还有时穿着学士服,又有时候他穿一身球衣,手臂里抱着篮球,额发上的汗珠清晰可见。 与现实情况相反的是,他的目光每次都穿透梦境看向她,像夜空中最亮的两颗星,而她也不再逃避,隔着人海勇敢向他回望。 他总是在说着什么,严肃而认真,但宋舟什么都听不见。 这时候,他会笑,嘴角大大上扬,他笑得肆意放纵,带着睥睨一切的骄傲,仿佛没什么可以阻挡他的向往。 然后他的嘴角会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坏,他会高喊她的名字:“宋舟,你来了怎么还躲着。” 他唤她名字时声音特别温暖,像冬日的阳光,又像盛夏的黄昏。 而她总是会在这时候惊醒,疑惑自己怎么被他发现了。 多年不见,也没有联系,都不知道陈孚是否还记得她。 这些年她已经在飞速成长,但她一直很清楚,有些距离是命运的安排,不是她努力就能够跨越。 * 机场里人来人往,除了大幅广告牌不时跳出新春祝福外,其余一切并无异样,人们甚至看着比往日更匆忙。 宋舟揣着手机在接机口站得笔直。 越接近陈孚的飞机落地时间,她的心跳得越快,后背心不知不觉渗出了一层汗。 逃跑的念头像永远打不完的地鼠,这边捶下那边又跳出来——年少时的喜欢真像一个魔咒。 原计划十点落地的飞机延误到了十一点,眼睁睁等到十一点半,人群中还是不见陈孚的身影。 近两个小时的等待,宋舟心里的忐忑渐渐变成了焦虑。 她用手机设置电子接机字幕,高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出口的栏杆,双眼像雷达一般在人群里扫描——只要陈孚出现,她一定会一眼就把他认出来。 手机突然震动,宋舟欣喜收回,却无比失望,甚至涌出莫名的烦躁。 是母亲莫桂英的视频电话。 拒接,又打过来,只能接通。 “舟舟啊,你吃年夜饭了吗?”莫桂英一个人坐在卧室,眼睛红红的。 “吃了。”不用想也知道家里又吵架了,她心软问道:“妈,你怎么了?” 莫桂英立刻哭啼起来:“还不是你爸,一喝酒就发疯,小海抢他的酒杯,两个人差点打起来,现在小海带着球球和他妈妈走了,说再也不回来了……舟舟啊,你都几年没回家了,你不要这个家了吗?你们都不回家,都不要这个家,我一个人守着这个醉鬼有什么意思,过什么年啊……” 心情瞬间掉进黑暗的冰窟,这样的戏码,从宋舟有记忆起,每年除夕都要上演一遍。 “妈,我不回家过年是因为要工作,小海那是说气话,你放心他肯定是出去找酒店住了,明天一准回家,你别担心。” 莫桂英“呜呜”地哭,宋舟一边安抚她一边搜寻陈孚的身影,怎么也找不到,心里不禁急了——哪怕今天来的不是陈孚,她作为导游,也要对游客负责。 “妈,我答应你一定把小海劝回家,我要工作了,要是没接到人,我工作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