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声:“你看起来像个好人,别被他毁了。” 商厦快餐店里,肖莎曾试图捋清眼前带着鸭舌帽的郑祥林,神经兮兮下的长篇大论,他精神紧绷接近胡言乱语。 肖莎回忆:“他叫我问你,还记得惠山公园么?” 夏邻学苦苦冥思,像是想了半天惠山公园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 过了良久他摇摇头:“要说中山路那惠山公园我倒知道,可那地方早拆了。” 他恳挚地说:“这个人,他我该怎么说?总之下次他再来找你,你留意他状态,发现他情绪不对记得要尽量安抚他。到时再找个机会求救,找我太远就扎人堆里。我没跟你开玩笑。” 有他自己的前车之鉴,夏邻学认定郑玉林是个危险人物。正色嘱咐道: “他父亲回家养老的事儿有我’火上浇油’填了把柴,他恨我是人之常情,但归根结底那是正常的商业运作。 至于他被开除的事儿,非我所愿,我也力不能及。 华雍上上下下也是顾虑他父亲的精神状态,即便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也没再顺着追责这条线往下聊。 做到这份儿上,没办法讲人情再退步。” 肖莎默默地听着他解释和郑祥林的恩恩怨怨,郑祥林的话语回荡在脑海:“你不知道夏邻学是什么样的人。” 孰真孰假难有定论。 她突兀地打断道:“他还说你骗他签了什么合同。” 她机械性地复述着郑玉林的话,却未曾还原郑玉林气的发抖的语调:“我当他朋友,但他骗起我来就没心慈手软这一说!” “你相信么?” 夏邻学屏息听她讲完,想像得到郑玉林当时的歇斯底里,心疼地打量着肖莎,唯恐她受了惊吓。 “我知道郑玉林会病急乱投医,但我从不想置你于危险下。” 她摇摇头:“我相不相信不重要。” “你相不相信才是最重要的。” 肖莎凝视夏邻学的瞳孔,她企图从他散发着柔光,对她无限纵容的眼神里找到他说谎的证据。 可他诚实地如同在圣水中洗涤过灵魂,自知前科累累,因而无可辩驳悲凉笑道:“算了。” 说罢停顿片刻:“已经安排好了,后天我就带你去取胡庆安的东西。”眼神像是在问:“这样够了么?” “后天?”肖莎木然地问。 “怎么?不方便,那我们可以改到下星期……” “方便,就后天。” 她口气坚定,唯恐他反悔。 * 从背后看夏邻学的背脊,像中央有一道深凹的伤疤。 被人硬生生割开划出两扇翼骨,他穿的不算多,透过衣衫,肩背的轮廓突兀地刺痛她的双眼。 方才夏邻学抱怨着自己的头疼,车里太硌,回家太远,死缠烂打要借用她的沙发。 肖莎出门前再三确认他已经睡着。 他们约在小区外的快餐店前。 那儿有亮的发白的硕大灯牌,徐子游盯着灯牌上香气扑鼻的各色招牌,肚子咕咕响转着圈徘徊取暖。 肖莎来时呵着冷气,脸上冷出两团高原红。 徐子游还不等她开口就将她从头夸到脚,带着谄媚奉承的劲儿。 拍马屁的功夫实在很不入流,但架不住人家招式朴实,不少人就吃这套。 见了面夸她面色红润:“不怪他这个学弟动真情。” 肖莎置若罔闻,欠身和他打过招呼后单刀直入,她问:“我要的东西你带了么?” “带了带了,能找着的找不着的,都在这儿呢。” 说着将裹在怀里的文件夹拍在他身侧那辆刷的锃光瓦亮的长身车上,捻开几页请她验收。 徐子游面上带笑心里却犯嘀咕:“她拿这个干嘛?” 可他眼看身侧的肖莎甚至忘记跺脚取暖。 从直勾勾地瞅着它,再到感动地接过文件夹,嘴里不停说谢谢。 “千万别客气,邻学和我是多年的兄弟,我帮他朋友干点儿力所能及的,那都是我分内的事儿。 关系好那都是帮出来的,要么老话总嘀咕着珍惜眼前人,眼前这才是真的。” 徐子游脸上堆笑,不准声色地打点肖莎,他是人精万金油,偷偷摸摸和人交易投递资料的事儿没少干。 为什么偷偷摸摸啊?还能为什么,有人心虚呗! “珍惜眼前人,”肖莎念叨着:“珍惜眼前人……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