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女子挑眉觑他一眼,慢悠悠吐出两个字:“恶犬。” “姑娘到底找我有何事?” 谢令舒仍旧想不清楚女子的目的,面带警惕又有些茫然地问。 如果只是因为方才在人群中的那匆匆一瞥,这个女子害怕谢令舒去官府指认,她大可以直接杀人灭口。 可这个人偏偏自己找上门来,又偏偏并没有敌意,正如她自己所说,好像真的只是想和他们开个玩笑一样。 难不成……是认来出她是谢朗的女儿了? 只见那女子笑得神神秘秘,捉摸不透,偏巧又和谢朗关系匪浅,这样想来,的确有必要和她好好聊聊。 “去茶楼吧。”那个女子指了指一旁生意红火的茶馆,背着手踱了过去。 “走吧。”见萧祁仍是冷着脸,谢令舒勾勾他的手指,也抬步跟了上去。 她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你方才那一招,挺帅气的。” 萧祁的睫毛动了动,道:“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谢令舒见他缓和了神色,扬唇笑了笑,递给他一颗刚从小贩那里买来的糖果。 许是和萧祁在一起插科打诨久了,竟忘了初见时这人的气场有多冷。刚刚动手时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有些骇人,让谢令舒忍不住想,或许……这才是萧祁的常态。 茶馆的人将他们引到了楼上雅间,女子坐在里侧,面前的桌上摆了几碟点心和一壶清茶。 “坐吧坐吧,”那女子大大咧咧一挥手,猛地灌下一大口茶,“渴死老娘了,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先前街上角落里的光线昏暗,看不太清女子的装扮,现在雅间内的灯火通明,谢令舒才终于窥见了此人的全貌。 女子的半张脸上戴着面具,大概是刚才匆匆从夜市上买来的,材质并不算太好。 而从她露出来的半张脸上可以看见,她的眼睛大而有神,虽眼角有些浅小的皱纹,却并不显得疲态。 女子装束简单,穿着一身黑袍,头上斜斜插着一支青玉簪子。她腰间别着一块翠绿色的玉葫芦,其下坠着的白色穗子随着她的动作一荡,一滴殷红血迹赫然沾染其上。 女子随着谢令舒的视线向下一瞥,也看见了那滴血迹,皱眉“啧”了一声,抓狂叫骂道:“真是!麻烦死了!” “看装扮,姑娘似乎是个道士?”时间紧迫,谢令舒并不想陪她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现在没有旁人了,姑娘想让我做什么,不如直说吧。” “噢,忘了自我介绍了。” 女子一拍脑袋,放下手中的茶杯,摘了面具说道:“我的确是个道士,叫我临贞就好。” 她既自报了家门,谢令舒也不便再藏着掖着,张口正欲随口编个身份,却见临贞忽然朝她摆了摆手。 “哎呀,你们也别紧张,”她往嘴里塞了两块糕点,“我知道你们是谁,不用编谎话骗我了。” 谢令舒面色一凝,沉下声音问:“那你说说我是谁?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临贞像是听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笑着问她:“这位谢小姐,莫不是在怀疑我的道行?若是连人都分辨不清,我还当什么道士。” “况且不久前我还在谢府超过度你,连你的生辰八字都知道呢。” 临贞鄙夷地撇撇嘴:“我和你爹说,你的命格颇为蹊跷,他便将我赶了出来,一路上派人追杀我追到了清乐镇,你说说,多大仇多大怨啊。” 谢令舒愕然:“所以你算到了我没死?你我素昧谋面,道长为何又帮我瞒了下来?” “我说了,你的命格很奇怪,”临贞夸张地叹了口气,“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身上叠加的因果远超常人,我也算不清你到底算是死了还是活的,自然不敢妄下结论。” “我说云京城的码头渡口上怎么那么多我爹派去的人,原来是去寻你的,害得我虚惊一场。”谢令舒睁大双眼,后知后觉地说。 自己假死的事一旦暴露就是欺君之罪,她本以为谢朗四处寻人是想杀人灭口,将她死亡的事情做实。没想到谢朗却鼠目寸光至此,竟半点不担心自己的后路。 知道了谢朗的目的与自己无关,谢令舒内心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我费尽千辛万苦才从那云京城里逃了出来,听闻师姐云游到了清乐镇,便想着来找她帮帮忙。” 临贞也是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谁知刚把人解决掉,就遇到了你们两个神仙,因为心里实在好奇,便想着和你们聊两句交个朋友。” 萧祁说:“临妙便是你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