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花了比平时几乎多了一倍的时间,项翛年终于爬上了三楼,缓了一口气,项翛年抬起自己迟钝的手,摸背包里的钥匙,脚步也跟着慢慢往前面抬。 钥匙还没有找到,项翛年先看见了等在她房门口的背影。 这一刻的月光正好半遮半掩,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辨认出是个女的,还有她熟悉的轮廓。 “某种意义上,万圣节也是鬼节……” 不知是在哪里曾经看到的一句话,此刻,猛然闯入项翛年的脑海。 略宽有厚度的肩膀,骨骼的走向,站姿,无一不像很久以前项翛年还记得的那副模样。 项翛年脚步趔趄往前,“…” 一个华国音节还没有喊出口,对方就转了过来,朝着项翛年劈头盖脸的一串阴阳怪气:“哟~看看这是谁啊,这么晚了,终于舍得回来了,我看刚才送你回来的还可是一辆豪车啊,你可真是好手段啊,这么快就钓到鱼了!” 是姨妈。 项翛年方才还闪着神采的黑色双眸,一瞬间,黯然失色。 真是魔怔了,就算是鬼节,人死也不能复生。 而且,复生的母亲,也不一定就是幼时会把她所有珍贵的爱,全部投入家庭,投到项翛年身上的母亲。 那只是,在项翛年以往无穷的苦痛中。 凭空捏造出来,只能骗到自己的,一份美好的念想罢了。 想清楚这一点,项翛年抱起顺顺,走过姨妈身边,倚靠到墙边角落。 因为项翛年的房间在这一楼层的最东边,所以门前有一处直角,她就懒懒地斜倚在这个上面。 后背贴住栏杆的安全感,怀里是温暖柔软的顺顺,项翛年想起自己的手机里还存着一份录音。 也不知道她通过什么手段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嘛,现在这个也不重要。 [那么,还要在她眼前装下去吗?] “你干嘛不说话,怎么的,傍上大款了,就不想认你穷迫潦倒的姨妈了,还是觉得,你榜上的那个有钱公子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你想甩掉我,没门!我手上还捏着你的监护权呢!” [还是算了吧,这样多累啊。] 微凉的夜风吹来,项翛年抬手撩了撩微微凌乱的发丝,厚重的乌云也被吹散,藏在后头明亮的月光洒下。 沐浴在皎洁月光下的项翛年,精致的面容,进来有意识的多吃,让她精瘦的身段逐渐丰盈,撑起樱兰的校服,显露她姣好的曲线。 宛如一个灵动的月下精灵,那一缕缕柔顺细软,随风飘扬的头发丝,甚至都在闪着月光。 美不可言。 只是,眼前的这个精灵,现下没有多少耐心。 项翛年目光冰冷,寒若冰霜,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擒着一片深渊,黑得不可见底,只能感受到,那漆黑的瞳孔中泛满了凉意。 她对着自己仅有血缘关系的姨妈,凉凉地说道:“姨妈,趁我现在还心平气和喊你姨妈的时候,安静的,从我面前消失。” “你,你说什么,你个小女表子,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可是你姨妈!”姨妈被吓了一瞬,开口的话都讲不利索。 项翛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子淡淡的。 但姨妈偏从她眼里,看到了她看自己,满是看垃圾的嫌弃意味,怒意直冲脑门。 姨妈本就是个不知礼仪的大嗓门,哪怕已是深夜,周围都是将歇的邻居,她不管这之后项翛年会不会受到邻里异样的眼光,也不顾项翛年会不会就此因为她制造的噪音被赶出去,就大喊大叫了起来: “你个贝戋人,我来之前还打算好言好语跟你说,现在,你甭想了……” 唾沫星子都喷在空中。 项翛年皱眉,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后面已经没有地方退了,她只能往身后的栏杆贴紧,语气不耐,打断姨妈施法: “行了,直说吧,找我干什么?” 姨妈聒噪刺耳的尖酸骂喊,听着噪音污染,项翛年的脑门仿佛被刺了一箭,本就眩晕的脑袋,如今变本加厉,开始嗡嗡作响。 被项翛年一打断的姨妈,理智回笼,想着她现在后面大概是真有靠山了,不然怎么这么理直气壮,有恃无恐,到时候别真的把自家给解决了,那多不划算啊。 关系还是得搞好,就靠着这亲属血缘关系,项翛年傍的大款,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家也能跟着喝点汤啊,还是得哄着这个小贝戋货。 只要对这个小贝戋货好一点,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这眼光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