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在院子里逗着孩子,这两个孩子如今倒是和秦岭亲的很,许多时候,乳母和倪孜都哄不得,偏要秦岭哄才好,常逾满面愁容,这秋日的暖阳都驱散不了他眉心的阴鸷。 田绛还在搜集着证据,可常逾翻来看去,除了叹气也只剩下叹气了:“甄相一事,已经尘埃落定,就算昭雪,也掀起不起什么风浪,无非是再推出一个替死鬼罢了!” 常逾:“查了这好些时日,无人知晓这三首臣究竟是个何意,按照康王他们所言,此事与左相脱不了干系,可偏偏左相是个形势极为谨慎的,手下的人再肆无忌惮,也动不得他的根基!” 田绛:“那咱们现在找的这些证据,难不成就是无用功了?” 常逾:“这些证据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前提是,咱们得先将左相拉下马!” 常逾这话说的飘飘然,可拉左相下马,哪里是一句话是事情!而且他们现在手中能直指左相的证据,几乎是没有! 文青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回来了,像小孩子耍赖一般坐下:“殿下,这活我是干不了了,那程老板是死活不出面啊!什么法子我都试了,我是没法子了!不过我顺路去了趟寒盛楼,珺娘说,让咱们好好想想唐衍说的话!还说不行问问二爷!” 秦岭一脸的懵,看着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手中的拨浪鼓险些打着自己:“我?我哪知道啊!?些事发生了得有三十年了吧!我今年才25啊!” 倪孜忽然回想起来:“唐衍那日说不知不语!过往来处!我想了许久,终是没有想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何意?唐衍不会说一句没有用的话……” 秦岭忽然觉得这句不知不语有点熟:“青山,你刚才说那老板姓什么?!” 文青山:“姓程、程念楚,程老板啊!” 秦岭敲着自己的小脑瓜,回忆忽然涌出:“不知不语!过往来处!渺渺三湘万里程,泪篁幽石助芳贞!程念楚,没准我还真知道这人是谁!” 文青山忽然来了精神,忙活了这么多天,合着这人秦岭认识,气的就差将手里的茶盏砸向他了:“那你认识你不早说!” 秦岭一脸委屈:“我哪知道是他兄弟啊!再说了,唐衍说了什么,我哪里记得住!” 文青山气的头疼:“这会子你耳朵又不好使了!” 秦岭:“欸,此言差矣,这耳朵好不好使跟记忆里可没关系啊!小山子!笔墨伺候着!” 文青山气炸,可又不得不给他磨墨,要不是他认识,估计这会子文青山都能将砚台嚼碎了。 秦岭给秦峪写了信,特意让他给方不知去了消息,说自己要见他,仗着过往的情义,方不知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多年不见,秦岭也不知这位好友是否变了模样,秦岭早早的在城门外等他。 一手折扇,一身布衣,编发斜簪,明明是及其不搭配的一身,却还是从前的风格,秦岭迎了上去,平日里嘴快的秦岭,遇到方不知,也是要甘拜下风的:“许久不见了二爷!不,现在的叫你秦大人了吧!” 秦岭四下望了望,见他没有任何行李,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张嘴一尺桌,说尽人生百态。 秦岭:“还真是瞒不过方兄,你跟唐衍不愧有齐名之驱!” 方不知用折扇敲打着秦岭的胸前,秦岭虽不如常逾高达,可在方不知面前,他也算得上是魁梧了,毕竟方不知的身形确实是有些娇小了。 方不知:“虽说是谬赞,可这话我还是爱听的,不过唐阁主掌控天下的本事我还是自愧不如的!” 秦岭故意撞了一下方不知:“这次来京,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方不知:“是你招待我,还是萧王殿下招待我啊!” 秦岭像是被戳破了小心思,赶紧掩饰道:“一样的一样的!” 折扇在手,万事在胸,方不知不是不愿意被秦岭招待,只是有些事得提前说:“不过咱们说归说啊,这饭可以吃,可我这住就不劳烦二爷了!不瞒你说,家兄在这京中有些个产业,若我回来不去他那住,定然会被他唠叨死的!” 秦岭直中要害:“念楚馆的程老板?!” 方不知有些惊诧,手中的折扇生风:“行啊,二爷,鲜少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在下佩服佩服!” 秦岭也不藏着掖着了,凑近方不知:“实不相瞒,这次叫你来,确实是有事相求,也有关于家兄!咱们边吃边聊?想必你也多年不曾回来了,京中开了不少馆子好吃的紧!” 方不知这张嘴可是吃饭聊天两不耽搁,仅仅是吃饭这会子的功夫,秦岭几乎知道了江湖上的所有大事小情,听的秦岭是津津有味。要知道秦岭这说书的本事,还是从方不知身上学来的呢,他爱说自然也是爱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