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进退非要辩一辩了,那倪孜何必要惯着她:“我于辩学之上的言谈可是得到过圣上赞赏的,嬷嬷对我的评判倒是比圣上还苛刻,说我如此不堪,学的东西一年多就忘不说,还偏执性拗,横竖是有些配不上这王妃之位了,可我与殿下到婚事,是父皇钦定,嬷嬷这意思可是说父皇识人不淑啊!” 倪孜不管这个嬷嬷是谁的人,惹了她便别想全身而退,故而倪孜故意加重了父皇二字,就是为了提醒她,如今她可是皇家的人了! 苏嬷嬷有些慌,她背后的主子再能耐,也大不过皇帝:“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王妃心性顽劣,老奴教不了王妃!” 倪孜这温淑的性子还是头一回被说成心性顽劣,既然都这样了,索性就装一次顽劣之人! 倪孜笑里藏刀:“心性顽劣?嬷嬷这帽子扣的是真大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来,说到底,我敬嬷嬷三分,可嬷嬷也该认清自己的位置,教不了就换个人,我看嬷嬷才是最该受教的人吧,什么时候嬷嬷能知道以下犯上的道理,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再来教导也不迟!” 辰妃听着二人分说了这么久,任由她一个王妃被一个奴才欺负,也是想看热闹的,直到局面有些控制不住才出来装这个和事佬:“怎就气性这么大了,嬷嬷也是为了你好,你刚入王府,府里的人杂,她也是为了帮衬你!” 苏嬷嬷:“对对对,是府里的人不受管束!” 倪孜笑意深沉,可言语中都是讥讽:“为我好,这话倪孜倒是经常听,以前在倪府的时候母亲也总这么说!” 倪夫人是倪孜的继母,自然做不到为她说话,而辰妃亦是常逾的继母,和倪夫人一样都不会护着他们,所谓的为你好是这世间最荒诞的付出。 倪孜不肯相让:“嬷嬷先是谴责了我与殿下,现下又说我与殿下御下不方,究竟是在嬷嬷眼里看不上萧王府,还是让嬷嬷来教导的人想找萧王府到麻烦呢?” 苏嬷嬷看了一眼辰妃,气的辰妃恨不得将她的眼睛挖出来,这个动作不就是暴露了她是辰妃派去的吗?苏嬷嬷赶紧跪下:“奴婢不敢!” 倪孜:“我若没记错,嬷嬷也是在诚宁殿受过恩惠的,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饮水思源不能忘本,嬷嬷如今倒是全然忘了!” 倪孜这话看似是说给苏嬷嬷听的,可实际上也是说给辰妃听的,辰妃能走到这个位置,全然是因为颖妃的推荐,如今她却纵着这些奴才欺负常逾他们,亦是忘本之举。 众人相互递着眼神,这倪孜也不像传闻中说的那般不提事,这说的话有理有据,既挑不出错来,也给人以压力。 辰妃出来打圆场,倪孜如此不肯相让,再说下去,怕是要牵连出不少人,好不容易坐上这个位置,她可不能让人往她身上泼脏水:“这倒是本宫思虑不周了,本想着这个时候你们大婚,对你不公,你母家又并非显赫,这才让从宫里出些人去帮衬你,没想到,竟给你们新婚添了麻烦!” 辰妃这以招退为进用的极好,众人也纷纷向着辰妃说话,一面说着辰妃不容易,一面又说着倪孜辜负了她的心意,倪孜也看不惯这些人跟着和稀泥,索性他们说的这一点倪孜早就想到了,给绿玲递了眼色,将东西呈了上来。 倪孜捧着罪状直接跪了下来:“辰妃娘娘如此规劝,可倪孜属实是不敢留得此人,苏嬷嬷等人入我萧王府共八日,可我萧王府的日常消耗竟比平日多了二十倍,这若是都吃了用了,倪孜倒也不心疼,可五个人吃出了二十人的用度,倒是有些夸张了,便托着诚宁殿到老人查了查嬷嬷曾经服侍的地方,嬷嬷入宫二十三年,服侍了十几位主子,可每位主子都不过两年,而且每每次易职前都传出了宫中失窃的传闻,这些是萧王府的账面和一些宫人的证词!倪孜受殿下信任掌管内宅,可这刚刚接手便有了亏空,倪孜也不能将一切罪责拦在自身不是?!” 倪孜做低了态度,辰妃也不好让她就这样跪着,毕竟她也只是暂代后宫事物,而且常逾在前朝可是说的上话的,便一脸慈爱的两人扶起来:“苏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会如此手脚不干净?!” 倪孜:“我也怕冤枉了嬷嬷,便让人去嬷嬷的老家查了,一个在宫中月银只有二十两的嬷嬷,家里竟有两套三进三出的宅子,有人服侍也有良田百亩,嬷嬷可别告诉我,这些都是您自己攒的吧!” 这个苏嬷嬷也是个不争气的,稍稍一炸全盘托出不说,还扯出了其他人:“不是的娘娘,不止是老奴干的,还有是沈姑姑,那个婆子也拿了!” 辰妃刚落座,倪孜便又跪了下来,这要是传出去她派这样的人给她还苛责萧王妃,别说后宫三人成虎,就是戚家也不会放过她。 倪孜借势继续说道:“倪孜恳请辰妃娘娘,将这口舌腹剑搬弄是非的人收回,倪孜虽不得重用,可也不能让着品行不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