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林在故渊堂整理着针灸包,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抬首望着,夜色高悬澄如湖色,流萤误入扑火红烛,游离于此亦是落漪于困城,真是时也命也··· 白鹭坐着四轮车从后厢进入,许是白日书写的工作多些,有些繁冗,手腕不禁有些酸楚,时不时的便揉搓几番。 乔林习惯性的拿了块热棉巾给他:“常逾也真是的,给你弄个这么劳心费神的活儿!一会给我你弄个热敷,会好一点!” 白鹭:“这是我自愿的,你是劝不住我,才在背后怪责于他的吧!” 乔林将药材依次摆好:“那你是说错了,他在我面前我也敢说!” 白鹭:“你就是嘴横,跟老秦一样!” 白鹭知道,乔林是握着老秦生命希望,常逾不敢于他顶撞,可秦岭的希望也一样压着乔林,他治过无数的病患,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秦岭算是唯一一个和阎罗接近的人,而且是肉眼可见的不断趋近,若说当年白鹭重伤让乔林足够慌张,可乔林那时候明白,白鹭最差不过是没了双腿,可秦岭若是没了,就是真没了··· 乔林笑笑,不说什么,白鹭也帮着他挑拣着药材,手腕的酸胀让他不免有些感叹:“曾经我的笔下也勾勒过山川壮阔,描绘过边塞长河的,而现在只能偏安一隅,为这些阵亡的将士做一些抚慰,我的豪言壮志只能留在过去了,可你还有机会,不要因为一时的失利影响了自己!” 乔林:“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只是觉得白夫人是有机会的,却因为自己扛不住治疗的苦楚,选择了自尽,有些不甘吧,毕竟还有那么多像秦岭一样,回天无力的!” 白鹭抬头与其四目相对:“不是所有人都是秦岭,蚀骨焚心的疼,可遥遥无助的终,倒不如痛快的结束这一切!” 乔林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白鹭:“老白,你怪我吗?” 白鹭因为是行伍出身,即使没了双腿,可坐在四轮车上永远都是挺拔如松,可听了乔林这话,白鹭原本挺拔的坐姿瞬间靠向四轮车的椅背,他知道乔林指的是他替自己做了断腿的决定,其实说不怪是假的,可时至今日,白鹭也没有因为断腿而有轻声的念头,所以与其相比,活着更为重要吧。 可就在白鹭犹豫的时候,乔林心里多少有了答案,就像秦岭说的,其实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只是在所有的事情上有了孰轻孰重的抉择罢了,不过乔林也没有责怪白鹭,患难与共怎能被一句话所累? 常逾回京已经有几日了,皇帝也没急着让他上朝,让他先回复歇息一段时间,常逾也不在意,如今民声呼声皆朝于他,常逾也想低调些,无事时便在书房看看书,秦岭也是闲得慌,也翻出一些集市上贩卖的武功秘籍,假模假样的学着,其实秦岭不过是看着热闹,他这一身将武林百家的武学融会贯通,不过是觉得这东西像是话本子,看的有趣,不过秦岭这动作倒是引起了常逾的注意,这样活泼好动的小狐狸被困在京中,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了,常逾盯着秦岭,眼神中带着似有似无的挑衅,看的秦岭直发毛。 秦岭咽了咽口水,实在是遭不住这样的眼神:“阿逾,你这是做什么啊!?” 常逾放下握在手中的书:“康王故意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你说我们要不要以此试探,演一出戏?” 秦岭本来忐忑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脸上的欣喜是天塌下来的噩耗都掩饰不住:“演戏?行啊!我可太喜欢演戏了!你说,是要我故意刺你两剑还是你骂我一顿?!” 秦岭的态度让常逾有些接不住?常逾骂他?他怎么舍得? 常逾看着他倒是无所谓的模样,有些不悦:“刺我两剑?你倒是下得去手!” 秦岭努努嘴:“也是哦,要不像是在沧澜山似的,咱们俩吵一架?!” 常逾回想起曾经他们吵架的样子,秦岭这张嘴,吵的他是心惊胆战,生怕哪一句接不上,掉了链子,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常逾:“算了,我另寻他法吧,你这戏,我接不住!” 秦岭放下手中的秘籍,凑到常逾跟前:“别呀,你怕吵不过,那我让让你嘛!?” 常逾也不知道刚刚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想出的这个法子呢?看着这只小狐狸无比期盼的样子,他是拒绝的想法在脑子里,可嘴上还是说了愿意。 田绛搬了一堆案宗进来,秦岭见状,伸手去帮忙,可默契这东西呀,还真得培养,秦岭这忙帮的,跟添乱似的,田绛将案宗放到桌案上,可这案宗多的桌案都放不下,纷纷滑落在地上。 常逾:“这是何意啊?!” 田绛热的不行,要不是秦岭递了杯水给他,他这把老骨头估计都得摊上一会儿。 田绛将气口喘匀:“刑部尚书告假,这半年来积攒的案子没人主修,就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