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逾睡不着,坐在院中石阶上,不知道该怎么向这黑夜诉说自己的心里话,脚边散落的桂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秦岭胸口的狐尾已经开了七尾,这就意味着她还有三年的光景,与其相识的这几年,常逾求医问药一刻都没敢停歇,可结果都是狐尾落尽,彼岸花开,常逾害怕,他怕未来是满庭花下枉故人,他怕未来和岁桉的父母一样,浮年不可追,这个朋友是他想拼尽全力想留在身边的,是他只求一人生死与共的! “惆怅了?” 恍惚间,常逾似乎听到了那个无比期盼与熟悉的声音,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秦岭蹦蹦跳跳的就坐到常逾身边。 “嘶~” 秦岭刚坐下就觉得这石板阶冰屁股,也不知道常逾是怎么坐下去的,将常逾甩在身后的袍子扯过来一点,这才满意的坐了下去,常逾就这样由着他闹,好似就真的发生在眼前似的··· 常逾垂下头,在抬眼,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正安安静静躺在房中,或许是不习惯秦岭这只小狐狸不在身边,竟然产生了幻觉,没人知道常逾是抱着怎样的心境入的京,那个最懂他的人为了他至今昏迷不醒,好不容易寻得的亲生母亲也突然暴毙,所有事在一瞬间积压纷沓,让常逾有些喘不上来气··· 乔林从屋子里走出来,严丝合缝的关上了门,走到常逾身边坐下:“你脸色不太好,也注意些身体,别太累了,我开了安神的方子,交给了青山,每日一付,能安神进补!” 常逾没说话,乔林跟着他一路回来,虽然不如秦岭那般懂他,可他的郁结也都是看在眼中的。 乔林:“明天我就回去了,老白回来了,而且秦岭这里的情况也稳定了许多,这大半年来,他太累了,有虚耗透了内力,且睡呢!你着急也没用,估计等他醒的时候,狐毒的发作期也过了,也是好事!” 常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乔林,一般的情况,秦岭的狐毒发作期会在三个月以内,按照乔林的话,秦岭至少会昏睡三个月了··· 乔林:“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醒,只是觉得这狐毒难捱,要是能这样熬过去,也是好事儿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这个结果并不是常逾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会蹦蹦跳跳,贪吃调皮的秦岭,不是这样像是活死人一样躺在这的人,可这世上哪有事事如意呢?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接踵而至的坏消息里,秦岭活着,已然是好消息了···这一路他已经跟他问过无数次秦岭的情况了,时至今日,常逾也算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常逾掏出倪孜给他的方子:“我这有个方子,劳烦你看看!” 乔林接过常逾手中的方子,瞬间苦相:“这药谁吃?” 常逾不想乔林掺和进来:“你只要告诉我,这药方可是什么滋补的药方?” 乔林哼笑:“滋补?这药方甚至都称不上是药方,吃了这药表面看着神清气爽,可实际耗的都是里子,不出一年,人就没了!能开出这副药的,不是普通的医士,是有些本事的,就是没用到正地方!” 常逾道了谢,将那方子收好,乔林也没再问,毕竟他也猜到了,这方子应该是出自皇家太医院之手,常逾不说,也是为了保护乔林,乔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天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常逾敷衍的应着,脑海里想着,这个朱太医正是今日给他看伤的太医,受命于皇帝,皇后生下十皇子,是应该高兴的事儿,皇帝没有大封后宫,也没有大赦天下,这本就有些不正常,可若他要用这个方式处死皇后,怕不是正如倪孜所言,事关皇储,那这个十皇子的身份可就有待考究了! 翌日清晨,常逾向朝堂告了假,准备去寒盛楼见一见珺娘了,毕竟珺娘不会无故相邀。 文青山前脚刚进来,想着今日常逾已经告了假,便看见常逾这样匆匆的往外走:“殿下这是去哪?” 常逾:“你来的正好,同我一起去一趟寒盛楼!” 文青山脚下的步子跟上常逾,可还是不明所以:“珺娘不是约的鬼市开市吗?” 常逾:“起棺送丧一般都在什么时辰啊?” 文青山恍然大悟:“合着这是拆着理解的啊,鬼市是地点,开棺是时辰?” 常逾:“快走吧,一会来不及了!” 鬼市是白日沉寂,夜晚灯明,所有的商铺都关着,人也都不见,这还是常逾第一次见过白日里的鬼市,倒像是个洞窟一样的地方,珺娘束衣长袍,挽发为髻,还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在鬼市门口相迎,常逾刚要拿起面具,便被珺娘拦下了。 珺娘:“这鬼市的白日里都是死人,只有晚上,才会有活物!” 常逾听信珺娘的话,将面具搁回:“约在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