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珺娘,怎么也没想到,这世间最有名的两个女子会在此处相见。 陈三娘:“我不会说的!?” 珺娘拿起一个馒头走向她:“这馒头啊,干巴巴的,以前没东西吃,总觉得这东西香甜,抢了半个就往嘴里塞,还险些噎死!” 珺娘掰了半个给她:“有些人这辈子是先苦后甜,也有些人是先甜后苦,以前我总觉得,我总不能一直苦下去吧,可看着那些小姐,人家能一直甜下去,我怎么就不能一直苦呢!?” 陈三娘毫不客气的接过珺娘手中的馒头,用力的咬了一口。或许常逾和秦岭与她不是一类人,但珺娘不一样··· 珺娘自揭伤疤:“我爹娘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舅妈说我是赔钱货,日日挨打挨饿,后来转手将我卖给一户地主家当童养媳!我以为我的日子好了,可后来我才知道,不过是想用我冲喜罢了,谁知我命硬,成亲当日,新郎官就死了,在外人口中我是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地主将我卖给了人牙子,我跑出来的时候正是寒冬腊月,我以为我会冻死在外面,却被土匪掳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跑出来后,我想着我总不能连着倒霉吧,果然,被老天爷偏爱的我被一个姑娘救了,可那个姑娘的弟弟刚死,救我,是为了给她弟弟配冥婚,我永远忘不了我从棺材里爬出来,满手血污,遍地坟野的景象,我这人记仇,让手下的人糟蹋死了那个救我一命的姑姐,让那地主死在了春床之上,没放过将我撸上山去的山匪,甚至是我亲生舅舅和舅母也没放过……” 陈三娘:“我和你差不多!只是没你生的好看!” 珺娘:“在女人眼里,我的模样是她们嫉妒的源泉,在男人眼里,我的美貌是他们歹心的根本,可自始至终,他们谁也不肯承认是他们自己的过错,只是一味的指责是我的错!” 陈三娘:“我十二岁那年,被人侵犯,官府希望我能站出来指认,我以为只要我勇敢一次,就可以让其他女孩免受此灾祸,可是我爹娘得了那歹人的好处,嘴上说是为我好,可我知道,他们不过是因为钱,而且甚至为了钱,将我送给了那个歹人,我被他囚禁,鞭打,□□,可我从没有怪过他,我恨的只有我的爹娘,你觉得我是个恶人?可我是在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逃离不负责任的父母···” 一个人只要敞开了心扉,便会不攻自破,接下来的故事,珺娘已经没有要听的必要了,就让那个将她从沼泽里拉出来的人永远成为她的美好吧··· 秦岭盘腿坐在石磨上,一颗一颗的往里塞着豆子,十七和珺娘出来,秦岭抬眼瞧了一眼。 秦岭主动开口:“你们的信我收到了,要是唐衍问,我会按照信中的内容说的!让毒姑放心吧!” 珺娘:“那便、多谢二爷了!” 珺娘和十七本打算离开,却被秦岭叫住。 秦岭看着珺娘:“对不起楼主!勾起了你的回忆!” 珺娘转身看着秦岭,笑的璀璨,这么多年陪笑下来,没人再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笑还是假意笑。 珺娘:“没关系,我早已能正视自己的过往了,不知二爷什么时候,也能正视自己的过往!?” 秦岭垂下头,每个人的童年都有着不一样的经历,有的人用童年的爱疗愈一生,也有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巧合的是,秦岭选择了逃避,其实也算不上逃避,至少师公和路伯给了他无限的爱意,所以就算知道母亲是故意抛弃了他,百家征讨也是没有救他,纵然心死,他也只是逃避,不敢面对母亲所做的决定,转而将逍遥子和路伯他们的爱转接给了童年的伤痛,可是陈三娘不一样,童年的深渊,纵使重见光明,她也会拉着那些可怜人再进深渊里看看,看着他们嘶吼无助的模样,看着他们跪地求助摇尾乞怜,陈三娘对他们从来都不是救赎,而是捉弄。 秦岭从石磨上跳下来,重新进去那间屋子,常逾看着秦岭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轻声唤了句阿恙,可谁知秦岭没有任何反应,径直的走到陈三娘的跟前。 秦岭:“珺娘说,你过目不忘,所有与你做过生意的,你都记得住,刚才穿着官服审你的那个人,你应该也认出他了吧!” 如今秦岭已经认定了陈三娘不会再说出背后之人,便也不再为难,可有些问题,他还是想知道。 陈三娘:“想知道什么?” 秦岭:“他的故乡在哪?父母又在哪儿?!” 陈三娘大笑:“珺娘做的是你情我愿的生意,我也一样,我从不勉强任何人,有些是父母是为了孩子卖孩子,有些是孩子为了父母卖自己的,你说我是恶魔,可卖儿卖妻的就不是了吗?在她们眼里,我可是菩萨呢!”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句话从未说错过,可也就像陈三娘说的,我们不该只怪罪她,那些父母也一样该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