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这一觉是睡到了日上三竿,前所未有的宁静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常逾算准了这些人会来,秦峪不好阻拦,他在江湖上又无话语权,也一样拦不住这些人,不过有一人可以,院中站着一众人等,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却被一个孩子拦住了去路,岁桉站在房檐下,抱着竹骨正审视着院中的众人,在他眼里,这些人也一样是他的仇人,而且是血海深仇,不过此刻,常逾交给他的任务,便是守住房门,不允许任何人扰了秦岭的清梦,闭关多日,又逢鏖战,秦岭这觉睡的可诚是踏实了。 十七跳上屋顶上,看着常逾坐的稳当,也不知他在这坐了多久了。 十七忍不住吐槽:“若不是看身形,我还以为坐在这的是秦岭呢!真是呆的久了,你是越来越像他了!” 常逾不语,看着院中的诸人被这烈日晒的大汗淋漓的模样,一副活该的嘴脸。 十七催促道:“阁主来消息了,说是京中形势已定,圣上龙颜大怒,秦王削爵入狱,等待发落!淑妃也被贬进了冷宫,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常逾:“再等等!” 十七扣了扣耳朵,坐在房檐上像是在沙滩上晒太阳一样自在:“自从跟你从京中出来,听得最多的话就是等,罢了罢了,这沧澜派的热闹也是挺好看的!” 常逾不语,就算看不见秦岭,就这样隔着门看,也是另一种风景。 十七:“你这招够用哦,这些老家伙再有求于秦岭,也不能为难一个孩子,这些名门正派,在意的都是些虚名,不过这些老家伙在这晒了多半日了,!” 常逾脸上肃穆:“晒多久都抵不过阿恙当年的苦不堪言,也同样换不回岁桉的天伦之乐!” 站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十七也热的不行,在看常逾一身黑色,十七看着都热。 十七:“这么热的天,你穿一身玄色,不会是为了遮黑眼圈吧!” 一丝尴尬浮露在常逾的脸上,然后悄然褪色,这一夜,秦岭睡的倒是香,只是常逾是一夜未眠,知道秦岭睡觉不老实,可也没想到这几个月过去,更不老实了,常逾那边刚躺下,就被秦岭一个飞脚踹下了半个身子,刚翻回床榻,一个飞掌差点没给常逾拍吐血了,气还没喘匀,又是一个飞脚,常逾有些绝望,常逾本想着去地上睡的,可奈何秦岭抱着他的胳膊睡的死,根本抽不出来,就这样,常逾被秦岭抱着胳膊,在地上坐了一夜!早上看了秦岭一眼,整个人都睡的掉了个头,常逾趁着秦岭翻身,赶紧将胳膊抽出来,一时间腰酸背痛,腿脚酸软,肌痹无力,像是被妖精吸了精元似的。 秦岭睡到肚子叫,才迷迷糊糊的起身,踉踉跄跄的模样险些没栽进脸盆当中,秦岭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外走,打开门的刹那间,看见乌泱泱的人群,吓得打了一半的哈欠都当成嗝咽了回去。 无声大师刚要张嘴,秦岭便转身钻进了房中,关上了房门,康武悦等人刚要上前,便被岁桉拦住了,也只好作罢,常逾和秦峪同步而来,看着众人满是期盼的眼神,全然装作没看见,随手嘱咐了岁桉一句,不准放任何人进来之后,便进了房中。 秦岭一把将常逾拉近屋内:“这是什么情况?” 常逾不疾不徐的说:“昨夜他们已经决议,不能再让蛊人祸乱江湖,以岳阳为首,少林为号,在沧澜举事了!” 秦岭也已猜出了个大概,本还有些朦胧的睡意,也被常逾递过来的湿帕给全然褪去了:“那他们在我院中···” 秦峪解释道:“他们是想有二哥你参与,他们的胜率会更甚些,昨夜他们还想拉拢我,来劝解二哥呢!” 常逾将衣物递给秦岭,倒像是伺候他的下人一样熟悉。 秦岭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问:“蛊人祸世,确实不宜久留,阿峪你怎么想?” 秦峪:“全听二哥的!” 秦岭:“阿峪,你是一派掌门,所念所及于我不同,我问你,若我真的死了,你会放下仇恨,去荡这江湖的不平之事吗?” 秦峪垂眼:“二哥,这二者并不冲突,时间磨灭不了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也带不走我所承受的苦痛,所以这仇恨我放不下,可这江湖的不平,我也决然不能视若无睹,也必会出手相助!” 秦岭系好腰带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江湖里外,从不拘泥于门派身份,人逢在世,不负己身,天下不平之事诸多,既有能力,理应伸以援手!” 从淤泥里爬出来的人,纵使满目疮痍,也会想着提醒别人,保护一二,有幸的是,他们兄弟二人,皆是一类人,因为受过伤,凌过辱,所以也不想别人再经历过一次,诚心至善,常逾此刻在想,他们的父兄应该是个怎样的人?才能将他们兄弟二人教养的如此之好? 再次推开门,秦岭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