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雪来的快,走得也快,一夜之间,只在地上留了些斑驳的浅白,也在太阳升起的几个时辰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没来过一样。 常逾不像是常骁,一个镇抚使无召不需要上朝,只是每日镇抚司的晨会还是要参加的,今日结束的早,常逾回府的时候秦岭还没起,只有岁桉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功。 常逾:“叫你师父起来,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岁桉就像是没听到似的,他才不去呢,秦岭的起床气,他可是见识过的,要不是会点轻功躲得快,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常逾让顾郦挑了两匹温顺的马,在马场等着,可这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秋冬交替的季节,马场寒风瑟瑟,吹的顾郦在角落里快冻僵了几个人才来,这冤大头当成这样,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是……” 常逾:“你不是不太擅长骑马吗?之前政务繁忙,趁着今日有空,又没入冬,带你来马场跑一跑!” 秦岭:“谁说我不会的,我会!” 秦岭说这就上了马,动作倒是一气呵成没什么毛病,可他那技术,常逾可是见过的,常逾听着他嘴硬,他那技术啊,散步还成,跑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常逾:“你、确定!?” 秦岭:“当然!” 常逾一脸坏笑,岁桉心领神会的薅了一把马尾,马被惊的突然,直接跑了出去,要不是秦岭反应快,早就被摔下来了,现在更是死死的抓着马闭着眼睛不敢松手! “啊~!救命啊?阿逾!啊~!” 常逾几个侧步跑上前去落在马背上,手持缰绳,手腕翻转,双腿夹住马腹,动作一气呵成,竟然慢慢的停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秦岭趴在马背上目光呆滞,魂魄好似留在了出发地没跟上来似的! “你不是会吗?!” 秦岭魂不守舍的没有应声。 “不要抓马鬃,也不要抱着他的脖子,双腿用力,夹着它的肚子,缰绳握在手里控制方向,腿上稍稍用力!” 秦岭按照常逾说的学,半信半疑的说了句:“驾?” 常逾都忍俊不禁,可还是鼓励他做得好,顾郦看不下去,在不活动活动,他估计就僵在这了,只好抱着岁桉上了马,一个孩子,教他还不轻松?! 秦岭逐渐掌握了技巧,马步也越来越快,常逾跟不上,也牵了匹马去追,秦岭越跑越快,阳光也追不上他的影子,眼中的水雾也被风掠走了大半,喉咙里的哽咽也被一声声的驾给替了回去,曾经兄长说要教他骑马的,他还等着兄长教他呢?以前不以为然,能拖就拖,以至于现在后悔都来不及,脑海里兄长就留他的,都是温文儒雅的模样,却用命护了他! 好像跑的越快,秦岭越能逃离曾经的世界一般,他想逃避,逃避一切,逃避过往,逃避现在,逃避未来,那些压在他身上美誉,污蔑和希望,他一样也不想要,这些东西压的他喘不过气,他不想做什么英雄,不想做谁的支撑,如果可以,他也只想回到兄长的弟弟,回到父亲儿子,回到师公宠爱的龟娃子…… 可是,他不能,他有岁桉,所以必须他担起责任,成为那个支柱,责任和愧疚让他不得不快速成长,命运和算计让这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丢了曾经的锐气和光芒,却又让另一束光照在了他身上…… 没人知道他为何红着眼眶回来,也没人知道他到底跑了多远,常逾也没有问,他的故事,他不想窥探,他的苦楚,他希望同他分担…… 常逾牵过秦岭的马:“我们回家!” 那一瞬间,秦岭恍惚感到,兄长好像、回来了!可他还是没有贪恋幻想,即使知道常逾对他好,却不能拿他当兄长,那样对兄长不尊敬,也对常逾不公平! 十七自从到了寒盛楼,就没出去过,每日就跟在珺娘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和唐衍对待许梦黎的模样如出一辙。 珺娘靠在软塌上,一颦一笑百媚千娇,就算是不动,单是让人看上一眼,也是浮生若歇:“阁主交代你的事,你可做了?” 十七跟着唐衍的时候,倒是机灵活泼,可到了珺娘身边,乖巧的像是一只兔子,说什么是什么:“底下那么多人呢!我等着就行了!” 珺娘忍俊不禁:“你到我这养尊处优不说,还学会指使我的人了?” “姐姐生气了吗?生气的模样也好看!” 珺娘抬眼一瞧,男人她见的多了,什么样的她都见过,在她眼里,十七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并不值得她多瞧一眼,若不是阁主要她配合十七,珺娘早就将他踢飞了,现在留着他,不过是再给唐衍面子,珺娘从软塌上坐起来,胸前的傲人若隐若现,水柳般的细腰,隔着一层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