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锋,那倒刺精细小巧,刻的像是雪花一样好看,可此刻血淋淋的箭锋,也没了那被欣赏的资格,乔林用布包住箭锋,用力一拽,终于将整个箭羽都拔了出来,秦岭整个身体不受控的颤抖着,又继续忍受着清创和上药两重疼痛··· 乔林:“你在这里多调养些时日吧,你失血过多,又动了内力,且养着呢!” 秦岭笑笑:“那你养的那些鸡可要遭殃了,我可是惦记许久了……” 在这个时候能开出这种玩笑的,也就只有秦岭了,处理好秦岭之后,已是夜深了,岁桉端进来一些吃食,乔林哪里有胃口,摸了摸岁桉的小脑袋,便出去收拾了。 秦岭的手抬不起来,岁桉便帮着秦岭披上衣服,秦岭的脸色比之前的还差,除了刚刚的苍白,也添了诸多疲惫。 秦岭强撑着眼皮,揉了揉岁桉圆圆的小脑袋:“岁桉,二叔、有点累,想休息了!” 岁桉抬头看着秦岭,带着路上奶声奶气的喊着二叔……秦岭知道岁桉在害怕什么,当初他娘走的时候,也是告诉他要休息的,缺不曾想那么一睡,便再也没有醒过来,所以这样的话对于岁桉来说,自然是最不想听到的! 秦岭:“放心,二叔不会离开你的,二叔还要看着你长大,陪着你呢!” 这世上,也许只有他们叔侄俩是相依为命的生活着了,他们是彼此的依靠,也是彼此的希望,岁桉噘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用力的隐忍着。 秦岭撑着最后的清醒,像是交代后事一样,一条一条的细数着:“这几天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如果可以,去帮帮你乔叔叔。” 岁桉抽着鼻涕点头,即便是秦岭告诉他,自己会醒过来,可岁桉还是害怕,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失去了爹娘之后能多坚强呢? 这几日里,秦岭、常逾和白鹭几乎都在昏迷和休息,乔林忙的不可开交,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小院里一共只有三张床,他们三个伤号一人躺了一个,以至于乔林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岁桉打地铺,岁桉也懂事的让人心疼,熬药烫到了满手的泡也不肯说,乔林给他上药的时候,还咬着牙哭,活脱脱的像是他二叔再疼也不喊的样子,真是谁养大的孩子像谁啊,不过谁又希望自己的孩子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痛呢? 乔林在院子里又起了一个小火灶,他们三个人的药实在是煎不过来了,要不是之前提前把岁桉的药熬了出来,乔林现在怕是要崩溃了吧。 常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屋子里除了还在昏迷的白鹭,并无他人,常逾揉了揉身上的伤,虽然吃痛,但也好了多半,换了件衣服,准备去院子里看看还有谁在,可刚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来了当头一棒。 院子里垒着一个土堆,旁边还有一些烧过东西的痕迹,不远处还放着一些打磨好的木头,岁桉站在院子里哭,很难不让人多想……常逾回忆起当时的画面,秦岭也受了伤,还割开手给他解毒,这莫不是……秦岭的坟…… 常逾忙着跑到岁桉面前喊到:“秦老狗呢!!??” 岁桉一味的哭,一句话也不说,急得常逾跳脚。 常逾也丢了平日的端庄,全然没了那个冷面判官的模样,继续吼道:“说话啊!” 常逾的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定睛一瞧,是个青色的果子,可这院里就一颗歪脖子老树,哪里来的果子呢? 秦岭:“欺负我儿子,当我瞎啊!” 常逾顺着声音望去,秦岭正懒洋洋的躺在房顶上晒太阳,以前狐毒发作的日子里,秦岭每日都要在阴凉之处,现在好不容易能晒晒太阳了,他还是很珍惜的…… 常逾的神色从震惊转到平静:“你···没死?” 这话说的秦岭可是不爱听了,扣了扣耳朵,起身争辩道:“你这人怎么总问这样的话?我又没什么遗产就给你,就这么一个龟儿子,你要我给你便罢了!” 常逾指着那土堆,灰烬,木牌:“那些这是?” 秦岭从屋顶上跳下来,抱着肩膀,绕在常逾跟前踱步,审视着他,只觉得这人的脑回路比他还奇怪:“你不会以为这是我的坟头吧?!” 秦岭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拜托大哥,你见过谁把坟立在自家院里的?你这锦衣卫怎么一点推理能力都没有呢?” 常逾在锦衣卫中,破案的件数一直是遥遥领先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每次遇到秦岭,他就失了理智,甚至连神志都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