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生没有生气,还是和蔼地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再问问你,先不说你的材料的防水功能,就说你表面覆盖的彩砂,遇酸遇碱后,会不会褪色呢?现在环境污染这么严重,雨水不是含酸量高,就是含碱超标,你们做过实验吗?用你的那个轮胎理论。” 我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我记得宋工和我提出过这个问题,当时,我没当回事儿,努力的回忆着我们当时的对话,然后说道:“我们材料表面覆盖的是烧瓷陶制砂,经过炼化的,可以保证和瓦片一样永不褪色,您什么时候看见瓦片有褪色的,因为原材料本身就是那个颜色。当然我们的耐酸耐碱性能指标,都是优胜与瓦片的。” 杜世生呵呵地笑道:“你说的是烧瓷陶节砂吧?这种彩砂根本不具备你说的耐酸耐碱性能,虽然是有抗腐蚀的性能,但绝没有你的说的那么永不退色,年轻人,你太自信了,自信的让人无法相信你的话。” 我额头上的汗水滴了下来,这杜世生虽没有居高临下的气势,但说话却咄咄逼人,气场强大的人我见多了,林家生就是个气场极其强大的人,站在你面前就让你有种要退却的想法;董总的气场是另外一种强大,和人谈正事时,从不露出一点的表情,让你猜不透她内心的喜怒哀乐;还有一种人气场,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像林老,曾哥,本身面相就比较凶,说起话来总是冷冰冰的,而且说话就那么几个字。 这杜世生的气场,最是令人琢磨不透,刚开始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和蔼可亲的要命,可说起话来,字字珠玑,一不小心就跌进他的陷阱,然后他就乘胜追击,逼得你哑口无言。 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死撑着说道:“杜总,您老记性真好,我的专业性没您好,不过,不是我说错了,是您说的,和我说的不是一种材质。烧瓷陶制砂,是陶节砂的升级版,的确已经解决了您的耐酸耐碱的问题。在国家原材料生产手册准则里,去年就已经更正记录了。” 杜世生眯着眼,盯着我看,似乎想看看我脸上有没飘忽的神情,我淡定地望着他,丝毫不惧他刀子般的眼神,和以前说过的那样,我近视加散光。 杜世生突然大笑了起来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佩服你这份勇气。不过生意归生意,你的产品是不错,只不过,我们暂时还不会用,我们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如果你以后推广开了,我们到是会考虑一下的,我年纪大了,观念老旧没办法,就这样吧,以后咱们有机会再合作!”说完,过来和我握手。 虽然,我现在的心情愤怒到极点,但我还是很有风度地和他握了握手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了。” 杜世生好像有点意外,我的表现,开玩笑地说:“不过,你要是真能把我别墅的屋面,做出字来,我会重新考虑下,合作的事。” 我笑道:“如果,我做出来了,您不要,我怎么办?这种劳民伤财的事,对于您这种务实的企业家还是免了吧。” 杜诗阳站了起来说道:“爸,您不说不管我的事吗?这件事,我们之前已经说好了的,您这样做,我怎么和人家交代啊,这不符合我做事的原则。” 杜世生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说:“啊,不同的事,不同的对待方式,我看这位陈总很有风度嘛,做生意嘛,肯定是再商亦商的,那可能一次性就成功呢,慢慢来,慢慢来,别急。” 我看杜诗阳还要争执,急忙阻拦了下来说:“杜总说的对,机会有的是,我们还有机会合作的,不急,不急。总会有吃螃蟹的人,到时,你们再来合作也不迟,我还是一样的欢迎的,之前咱们的协定还是生效的,其实,我这样找你们,是我太异想天开的,要求比较过分,我太急了,不怪别人。” 说完,收拾起电脑,和刘子冉走出了会议室,我听见杜诗阳在后边叫我,我没回头,我不怪她,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她能为我做这么多,就已经足够了,我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在机场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任何一件事情到最后都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那一定还没到最后。 回去后,我没有灰心丧气,反而精神百倍,刘子冉好奇地看着我问:“你不会是气疯了吧?想开点,这家不行,咱们再找别人就是了。” 我敲着她的头说:“你疯我都没疯,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找到自己的弱点了,这是好事,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这几年太顺了,太自信了,以为遇到什么人,都不会压得住我,像孙大圣一样,这回长了教训,不是好事,是什么。” 刘子冉好奇地问:“那你的弱点是什么啊?” 我笑道:“我的弱点,我能告诉你吗?我得多傻啊。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都要做一万分之一的准备,把别人想到的想到,把别人想不到的也要想到。你总觉得,你在某一个领域中,你很专业,可殊不知你还差得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刘子冉点着头说:“是的,是的,你说的对,我学唱歌四年了,无论在出声上,气息上,感觉都比别人专业,可一去面试才知道,自己差的远。什么是闭声唱法,什么是中东辙,一听我都懵了,听都没听说过,现在想想,自己差的太远了,想的太简单了。” 我很自信地说:“啊,那个中东‘车’,我可以教你,我练过,不会不要紧,可以学嘛。” 刘子冉切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