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众转身之际,侍卫扭头看到远处的女子:“公子,那位姑娘怎么还往这儿看?是不是认出您了?”
“不可能!”太子回头看一眼,低头打量一番自己,“我像纨绔?”
随太子出来的宦官像他自己被侮辱了似的,很是激动的问:“哪里像了?”
太子今日着黑色斗篷,他虽年少但身量修长并不显得臃肿,街上没有遮挡物,因为暖阳高照太子就没戴斗篷帽,头戴玉簪,仪态端方,分明是位清俊的贵公子。
“依小人之见她看上公子了还差不多。”
太子好笑:“我才几岁?”
“十六岁。奴婢的父亲十六岁都定亲了。”小黄门回头看一下,“那女子看起来十四五岁,观其发饰以及发型也不像已婚女子,应该还未定亲。”
太子很是意外:“匆匆一眼你看到这么多?”
“殿下身边多少好看的人,您见着那样的女子自然不会盯着她打量。”小黄门此言并非恭维太子,事实便是如此。
卫家没有丑人。卫子夫温柔娴静,卫少儿性子外向,卫孺看起来木讷平凡,但也比她的妯娌们亮眼。卫青以前俊美,长开了五官刚毅,霍去病像舅舅。舅甥二人娶妻不看家世,可选的多,自然挑秀外慧中之人。再说卫步和卫广,卫家为奴的时候他们年幼,尚不懂得自卑。如今身为皇后和大将军的弟弟,皇帝的姊妹见着他们也会礼让三分,而他们底气十足,腰板笔直,哪怕长相不如兄姊,气质也非常人。
刘彻和卫子夫疼儿子,给他挑的宫女宦官也都是才貌双全之人。无论在太子宫还是去舅舅表兄家见到的都是这些人,太子自然不认为他相貌仪态惊人,值得女子一见钟情。
比起相貌,太子更在意是个人才能。好比东方朔,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因为爱喝酒又上了年纪身上已有老人气。太子倘若更注重容貌,也不会被他“求”的心虚理亏。
太子瞪他:“休要胡说。传扬出去那位姑娘还要不要嫁人?”
小黄门不服气:“公子怕不是忘了因为您冠军侯收了一车姑娘家的香囊发饰。那些姑娘哪个不希望被冠军侯记住?后来在公孙公子和昭平君铺子门外义卖的时候那些女子也不怕别人知道。”
先前说话侍卫不禁附和:“殿下多虑了。少女怀春,少年慕艾,乃人之常情。”
太子双拳难敌四手,干脆闭嘴。
小黄门和侍卫以为他害羞了。另一个小黄门转移话题,问太子饿不饿。
太子顺嘴说:“到西市先去茶肆歇歇脚。”
难得出来一次,申时左右玩够了他才起驾回宫。但不是回未央宫,而是去长乐宫跟太后告状,他这些日子可辛苦了,父皇太过分,一走就是两个月。
太后也很意外大孙子这些日子哪都没去。太子肉乎乎的脸上布满委屈可把太后心疼坏了,令人备吃的喝的,又令人把藩王秋觐时孝敬她的东西搬出来由孙儿挑。
太子傻眼了。
太后明知故问:“都不喜欢?”
“喜欢,喜欢!”太子连忙点头,端的怕她把库房搬出来。
太子随便挑两样他宫里没有的,太后让他再挑几样,还一脸嫌弃地表示两样够干什么的。太子只能又挑几样。太后令人给他找个盒子,而她一见盒子没装满,又亲自给孙儿挑几样。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却被太后像塞零食一样塞得满满的。
太子不想惹她不快,只能表示很喜欢。
其实太后也知道孙儿什么都不缺,但她就是想给。盒子塞满她很满足,孙儿笑了她也开心。
太子也不好收了东西就走,就亲自煮茶,为她斟茶。太后跟孙儿念叨孙女这些日子也不来了,也不知道忙什么呢。
“阿姊忙着装修石邑侯府呢。”太子解释。
太后:“还要她装修?”
“阿姊以后住一辈子的地方,自然想收拾的哪儿哪儿都合心意。”
闻言太后可以理解:“张家那边不出钱也不出力?”
“听说张汤和他夫人天天过去盯着。他夫人恐怕委屈了阿姊,时常进宫告诉母后,哪儿哪儿收拾好了,还缺什么什么。”
太后心腹宫女知道太子和善,也知道她好奇的事太后也想知道,闻言就直接问:“张家真像外头传的那么穷?”
太后盯着孙儿,不许他胡扯。
太子:“廷尉的手段想必皇祖母有所耳闻,在长安地界上他们想查点什么就没有他们查不到的。孙儿也叫韩子仁试过张贺,他家存钱不足六百金。这些日子张家也帮阿姊添了一些小物件。如今存钱只会更少。”
掌事宫女诧异:“他不是十几岁就,就领了差事?”
太后附和:“位列三公啊。”
“张汤家中的钱财除了俸禄就是父皇赏的。”太子停顿一下,“张贺十年如一日衣着寻常就是最好的证明。”
太后真真没有想到那么贪权的一个人竟然这般清廉。
“难得啊。”太后感慨。
太子点头:“孙儿和父皇也很意外。丞相府三长史敢诬陷张汤把朝廷大计透露给商人,同商人囤货牟利,大体也认为张汤家
财万贯,钱财就算不是商人分给他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