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递给儿子一杯茶:“以后还敢背后议论别人是非吗?”
小太子打出生没有这么尴尬过,以至于他驻足不前。
刘彻长臂一伸把他拽到身边:“据儿还有围棋吗?朕跟去病走几局。”
“有六博棋。”小太子买来打发时间的。
六博棋不可能放书房或寝室。霍去病朝左右看去,小太子指向他身后。霍去病身后是个低矮的柜子。柜子里头不止有六博棋,还有备用的蹴鞠。
霍去病拿着蹴鞠掂几下:“陛下?”
刘彻:“朕不能出去!朕忙!”
霍去病想笑。
宣室离东宫好几里路,平阳公主等人还能亲自来看看他是否在忙。
霍去病把球扔进去,拿出六博棋,淡淡的紫檀香飘入鼻孔,他很是诧异:“你竟然把钱用在这上面?”
刘彻不以为意:“一副棋。”
“臣前几日才听人说太子殿下像极了孝文皇帝,碎布头也不舍得丢。”霍去病目光灼灼地盯着小表弟,“不止一个人这么说,不至于是杜撰吧?”
小太子摇头:“当然不是杜撰。这副棋也是我买的。”
霍去病看向皇帝,小太子很奇怪吧。
刘彻认真起来:“据儿——”
“父皇!”小太子脸上尽显无奈,“可不可以先问清楚再给我定罪?这副棋是京兆尹四处抓赌钱的人的时候我买的。”
刘彻和霍去病瞬间明白,禁赌令下,一时间六博棋无人问津,紫檀木雕棋盘也会大降价。
如今百姓知道不赌财物在廷尉府玩也没人管,六博棋价钱回升,紫檀木做的棋自然不便宜。
“是我误会你了。”大丈夫敢作敢当,霍去病痛快道歉。
小太子收下他的歉意:“下次记得问清楚。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待人宽厚。”
霍去病手痒:“过来我捏捏你的脸有多厚。”
小太子高傲地白了他一眼:“我是太子!给你捏?”
可笑!
霍去病的手更痒。刘彻替他捏一下,令伺候的小宫女退下,他把茶点移到儿子跟前。
就在此时,正堂传来一声惊呼,刘彻透过置物阁影影绰绰看到他外甥手舞足蹈,跟疯了一样。刘彻猜他个无脑的定然忘了他还在茶室。
昭平君确实忘了。
平日里他没少同公孙敬声对弈,但从无胜绩。霍光替他战公孙敬声,赢得他毫无招架之力,昭平君哪能不忘乎所以。
霍光没忘天子在置物阁后面的茶室里,他一把拉下昭平君。昭平君踉踉跄跄摔坐在他身边气得皱眉:“拉我作甚?”
“陛下回去了?”霍光低声问。
昭平君像突然被人掐住喉咙,憋得脸色通红。
公孙敬声毫不客气地低低笑出声。
昭平君横他一眼,小心翼翼朝东看去,不见人脸,只能看到他舅头上的金冠。皇帝舅舅既然
没有出来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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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着霍光的脖颈。霍光何时跟人这般亲密过,以往在霍仲孺的尽心规划下同霍光往来的公子哪个不是诗书礼仪俱佳。纵然不如霍光聪慧,也不会像昭平君这样放肆。
霍光眉头微蹙:“昭平君,请放手。”
昭平君放手,手臂搭在他肩上。
既如此,他走还不行吗。霍光拨开他手臂作势起来,昭平君手上用力把他按回去。霍光扭头,昭平君冲棋盘扬起下巴,“再帮我下一局。不用担心,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霍光不懂他此话何意。昭平君像是不舍得叫他等太久,随身携带的荷包往棋盘上一扔,挑衅般冲公孙敬声挤眉弄眼。公孙敬声拿起荷包扔给他。
昭平君压低嗓子问:“不敢?”
“你想死别捎上我。”公孙敬声以前试图同他有商有量,后来发现棒槌纵然开窍也是棒槌,听不懂人话,便不再忍让。
昭平君眨了眨他那双充满了愚蠢的眼睛:“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太久没耍钱所以忘了陛下还没有解除禁赌令?”
昭平君又眨巴眨巴眼睛,瞬间如入定,接着惶恐不安地朝茶室看去。
公孙敬声看不下去:“放心吧。你声音低的我都差点没听见。”
昭平君朝头上一巴掌,脑子呢?叫小太子的花斑狗吃了吗。
一定是这样。
不然怎么解释他自打来到太子宫就一次比一次粗心大意。
霍光唬一跳,拉着他的手臂劝,其实不怪他,只怪茶室过于安静,容易被忽视。
公孙敬声张了张口想反驳,陛下是很安静,可茶室外杵着三名宦官也容易被人忽视吗。
依他看昭平君不该打头,该请太医给他治治眼睛。
瞎成这样,普天之下独一份吧。
霍光再次想起来,昭平君又把他按回去,“不耍钱。你继续帮我下。”
霍光无奈又想笑:“我替你下赢了还是我更快乐吧。”
“你能赢他我跟你一样快乐。”他指着公孙敬声,“我就没赢过他!”
后面这句不必说啊。霍光心想。“公孙兄?”他看向公孙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