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柠惊魂未定地趴在盛承煜的怀里。 幸好那帷幔裹住了她大部分的旖旎春光。 只是,毫厘距离,如此相对,沈柠柠还是不受控地羞红了小脸儿。 但,她的神情还是尽力装作脑子还坏着的模样。 “谢谢殿下。” 盛承煜掠着少女那娇红的小脸儿,喉结暗暗往下滑动。 却又倏然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旋即起身,将帷幔中包裹住的少女抱到了行军床上。 而后未置一词地,面色难辨地匆匆出了中军大帐。 沈柠柠赶紧将盛承煜给她的那几件衣裳穿在了身上。 因着是盛承煜的衣裳,所以她穿着很大很大。 她便从旁侧的案台上找了把短刀来临时割短了。不然的话,她走一步便会被绊倒的,没法子穿。 这时军营一片嘈杂之声,仔细听了听,好似是凌北带着一队人马抓了两个可疑之人正带往议事大帐。 沈柠柠好奇地出了中帐,来到了议事大帐旁侧。 就听到里面凌北禀告道:“殿下,有几人试图对粮草大营不利。交手之后,死了八个,活捉了两个。这二人无论怎么盘问就是不说出幕后主使是谁,还企图咬毒自尽。” 沈柠柠下意识地从凛风吹起的门帘缝隙处往里瞧着,却见其中一个黑衣人正是那日在相府所见到的给爹爹禀告伺机烧毁盛军粮草并刺杀盛承煜的那个人。 她提着一颗心,紧张地咽了咽,屏住呼吸,继续在门帘缝隙处窥着。 就见身着墨裘大氅的盛承煜不疾不徐地踱步到了那人跟前,凌厉的眼神如刀子般掠及那两个人,随后压沉道:“不说是吧。想死是吧。若是在都城,本王有这个闲心陪你们耗着。如今在这边陲,战事瞬息即变,谁跟你们耗着。” 随即,他剑眉蓦地冷凝,猛然抽出旁侧兵丁背上箭筒里的一支箭,用那箭头四棱角的尖端疾狠地扎入了那人的心口旁侧。 大掌徐徐加深力道。 再循序递进着。 一寸, 两寸, …… 这种箭头的四棱角不似锋利的剑尖儿,却每入一寸,如钝刀穿肉般,生不如死。 那人呃呀啊呀地持续惨叫着。 鲜血随着他的声音蜿蜒而下。 此种循序渐进的钝伤,血流并不如注,但伤及的骨肉却丝毫都不轻。 沈柠柠吓得睁圆了瞳子,捂住了小嘴儿,生怕发出异常的一丝丝声音。 最令她感到害怕的,还有此时此刻盛承煜那冷狠的面色,以及他那如深渊般的漆眸。 记忆中,自从嫁入安王府,她就从未见过盛承煜如此吓人的样子。 未及片刻,那人便受不了了,直喊叫道:“我说,我说,我说……” 沈柠柠的心就要蹦出来了。 这人真地会供出幕后主使就是她爹爹沈睿么? 这一瞬,她的心绪复杂极了。 那毕竟是她的爹爹呀。 盛承煜又是她的夫君。 若是盛承煜与爹爹有了深仇大恨,她该如何是好。 若是这人真地供出她爹爹沈睿就是幕后主使,盛承煜会怎样? 沈柠柠顿觉,一切凌乱如麻…… 只见盛承煜将那支箭嚯地一下拔了出来,往那人身上顺势蹭了蹭箭头的血迹,“说吧。” 那人扭曲着痛苦的面目,哼哧道:“烧毁盛军大营以及伺机刺杀你的幕后主使是丞相沈睿……” 他的最后那个字尾音还未落下,盛承煜挥手一箭狠狠地扎入了他的脖颈处。 那人随即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另外一个人还未来得及求饶,便被盛承煜铁钳般的大掌迅捷地扼住了咽部,刹那死绝。 凌北有些怔愣,“殿下,他们还没交代完细节呢。怎的,怎的就杀了?” 盛承煜冷冷逡巡了地上的那两个人一眼,鼻翼狠狠一紧,“他说的‘沈睿’两个字足够了。” 凌北疑惑道:“可殿下不用留着他们,等着回到都城作为惩治沈睿的证人?” 盛承煜冷哼一声,“就区区这两个人怎能撼动沈睿那老狐狸。相府树大,盘根错节。想要彻底除掉沈睿便只有将沈家彻底杀绝,斩草除根。” 沈柠柠吓得唇瓣哆嗦着,失去了颜色,慌里慌张地,跌跌撞撞地跑回了中帐。 她浑身颤栗着许久,坐立难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