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懵懂地扑闪着长密的墨睫,一下一下地,徐徐地。 她看不透那双深深的俊眸里究竟蕴含着怎样的内容,她只天真地糯糯道:“那殿下,烛灯这般亮亮的,你解下衣衫来,我来细细看看,殿下的身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好么。” 呵。 这丫头真是…… 盛承煜喉结禁不住悄然流转。 难以命名的热漪如温泉般寸寸腾热每处筋脉。 眸下的这个娇软香香的美丽少女,不知一丝男女之别,不懂一点男女之情。 却在此夜此时如此牵绕着他的心。 方才是气急反笑。 这一瞬揽着少女的纤腰,鼻息之间皆是她氤氲的清香,令人神思飘远。 少女追问道:“殿下,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这丫头还真是执拗又较真。 这般难糊弄。 不知从前脑子还未撞坏之前的沈柠柠也是这般么。 盛承煜缓过心神,隐下所有难以名状的悸动,“今夜已晚,明日本王还有要事需早早出王府,改日再说。” 说着,大掌一松,转而拉起沈柠柠的胳膊,将她带出了书房门,咣当关上了门,合上了门闩。 沈柠柠站在书房门前,冲着里面喊道:“殿下,你定要将我给你画的那张身子图,好好保存哦。” 盛承煜瞥着案台上的那张戳瞎他眼的‘神作’,暗暗嗔道:好好保存?本王才不会将这一张严重‘污蔑’他身子的画留着的。 他伸手捏起那幅画,就要扔到了碳炉里。 却在半途,又被他拿了回来。 等等。 若是,这丫头的脑子真有好的那一日,这幅画可要好好留着当做证据给她瞧瞧她今日是何等荒唐。 如此想来,还顶有趣的。 于是,盛承煜便将这幅‘罪证’齐整地叠好,而后,放在了书房后侧的暗格里。 忽然想起,那丫头说还要再画一张一模一样地出去炫耀。 希望她只是说说而已。 可千万别真的这么去做。 否则,他的贵体在她的‘神作’之下,让旁人看了,岂不会成了永载盛国史册的笑料。 将他的那处画成那……那个样子。 属于笑死人不偿命了。 ** 翌日,待盛承煜出王府之后,沈柠柠还真就花了半日时间又画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安王殿下身子图。 还在旁侧依旧歪歪扭扭地注明:安王殿下身子图。 生怕旁人不知晓她画的可是安王殿下的身子。 她觉得她画得特别好看,特别可爱。就如昨夜画的那一张。 谁看了,也定会这么说的。 毕竟安王殿下昨夜看了之后,还特地好好保存了那幅画呢。 她将这幅画当做宝贝一般认认真真地叠好,成了一个小方块,放在了腰间的暗袋里。 而后,她拉着采薇出了王府逛街去了。 在汴桥街最奢华的一处戏园子里,坐满了贵女名媛,以听戏为名,散散心、交际交际、唠唠秘闻。 沈柠柠寻摸着给安王殿下治病的法子之时,途径此处,便听到里面的贵女说笑着。 贵女甲道:“我爹娘给我议亲的那位,不仅是侯府嫡子,还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贵女乙道:“我七日后要嫁的那位夫君是国公府的嫡子,可是公认的美男子。” 太子妃姜若嫣的嫡妹姜若桐撇了撇嘴,“让我说呀,我倒是觉得新晋状元谢墨要家世有家世,要学识有学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可谓是盛国当仁不让的俊男。” 前边坐着的沈倩倩道:“我倒是觉得禁军统领钟离澈不仅武功高强,还深得陛下喜爱,身材有型,长相是盛国一等一的男子。相府与兵部尚书钟离家可是世交。我与他自小就认识,青梅竹马。” 最前边坐的戴着面纱的女子,一把掀起面纱来,冲着沈倩倩,敌意深深地道:“钟离澈也是你沈倩倩该论及的人么?本公主才能说起这个名字。任何其他人没有资格说起他。青梅竹马又怎样,青梅竹马也敌不过一见钟情!哼!” 沈倩倩方要发作,又想到她毕竟是嫡公主盛承馨,便也只好绞着手里的帕子,忿忿地作罢了。 她暗忖:难道盛承馨也看上了钟离澈?可别。好容易走了一个沈柠柠,可别多出一个如此背景强大的嫡公主来。那她跟钟离澈的姻缘,可真是有点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