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言御剑离去。 裴梢雪看她消失不见。 她都会御剑了啊。 “裴哥哥!我可找到你了!” 手拿罗盘的李惊月跑出来,两人聊天,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站在林中的少年身影。 他穿一身被鲜血染透,看不大出颜色的紫衣,鲜血淋他满身满脸,他提着紫色长剑,琉璃瞳定定盯着远处二人身影。 指尖扣进树皮,他一手拿刀,染满鲜血的美丽面庞逐渐泛起狰狞,朝着自己本就鲜血淋漓的手腕就是几刀。 登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他呼吸急促,直到快将自己手腕整条划烂才好受。 杀不掉。 杀不掉,杀不掉。 本想靠木偶与幻境,将裴梢雪杀掉,再在森林中勒死李惊月! 可这次,师姐居然会出现。 果然。 一切都是天意。 “死……去死……”他指尖泛白,紧紧扣着树皮,“去死!害虫,两个怎么杀也杀不死的害虫!为什么……就是杀不掉,杀不掉!” 他拿着刀子朝树不停刺下去,树上被他砍出道道花白,直到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才摇摇晃晃的停下来。 “没关系,”他染满鲜血的唇瓣一开一合,“没关系,”他一步一步走入林中,周边邪气四散,“师姐,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只有我,只有我会救你的……” * 李妙言回来,稀里糊涂,做了个梦。 梦里,她在吃清炒虾仁。 “嗯?” 李妙言被饭香馋醒,刚睁开眼,便被眼前光景吓了一跳。 血腥味刺鼻。 月光穿透乌云,他满身满脸全都是血,指缝都黏满猩红的手里端着一盘清炒虾仁,举在她眼前。 那双琉璃目,在见她睁开眼睛时,一点点弯起。 “额!” “师姐,你醒了。” 李妙言一愣,猛然发现自己姿势怪异。 从天而降的无形丝线捆绑住手腕,她被迫坐在床榻上,身体都已经有些僵了。 “师姐睡了好久,饿了吧?”他拿筷子,菩提子上都是凝固鲜血,他垂头,结成血块的发跟着落下来,“这盘清炒虾仁,我一直用术法温着,来,师姐,吃。” “你疯了?!” 筷子夹着虾仁递到她嘴边。 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了? “你又杀人了?!” “师姐,吃。”他筷子递过来。 “我不吃你为什么要这样?!” “三句了,”他面庞弯笑,“师姐,提醒你一下,你只有说六句话的机会,”他手上筷子夹着菜,“再说三句话,师姐就没办法说话了。” “什——” 李妙言声音卡在嗓子眼里,没敢发出来。 他轻笑出声。 “对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好奇?”他举筷子到李妙言嘴边,李妙言撇过头,不敢吃。 “不吃吗?明明我的厨艺,师姐一定会喜欢的,毕竟我是专为师姐而练的,师姐吃菜,偏向酸甜口,总喜以汤搭配饭食,你看,师姐爱喝的汤,我也带来的,喝呀。” 他沾满鲜血的手染红了白瓷碗,递到李妙言嘴边,“喝呀,师姐。” “我不喝不吃你做的东西我不敢吃!” 又浪费一句,还是这种无关紧要的,李妙言懊悔的紧闭双眼。 “不敢吃?为什么?”他端着汤碗递过来,“为什么?” “师姐......你觉得我要害你,你觉得,我在饭食里给你下毒,是吗?” 他琉璃瞳定定,眼白逐渐泛红,有泪光泛上来,“师姐不说话!上次我斟的茶师姐也不喝!” 他指尖发颤,眼泪落下,与面上凝固鲜血与不知从何溅上来的碎肉融合在一起,唇畔却不住抽搐,笑得癫狂, “明明说过的,明明说过我会救你,可师姐却不信任我了……我明明!我明明为了师姐,什么都可以做!却连师姐最基本的信任都得不到!你怎么能怀疑我呢?!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瓷碗被他摔到地上,饭菜粥汤打落一地,李妙言吓得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就被少年抱在怀里。 “唔!” 又来了,箍的,好紧,好难受......! 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