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后还与谢辙他们见过面啊。这样一来,他也能为自己指出一个方向。若是不算太远,她还能带着吟鹓一起去见他们,也好少给忱星增添麻烦。尽管一路上她什么也没抱怨,可忱星绝不是擅长照顾人的角色,谁都清楚。在聆鹓生病的那段时间,她的所谓“温柔体贴”已经尽数展现,谁都不认为她还有更多耐心。 然而在与极月君碰面之前,新的麻烦便出现了。 好消息是,她们也曾是故人。 坏消息是,故人,也可以是敌人。 这只是家平凡的酒楼,由平凡的店家经营,往来的都是平凡的顾客。而今天,它似乎不巧接待了两波远道而来的贵宾。两张桌子的距离算不上远,算不上近,但恰好就让她们所有人看到彼此的位置。尤其当忱星的目光落在那像是故意显露出来的降魔杵时,她的右眼皮似乎不合时宜地跳了一下。 叶家的姐妹头埋得很深,她们两人,与那边的两人都是见过的。尽管时机不同,缘由不同,但终归都有些小小的,仇怨。 这两个词大概是从薛弥音的视角而言。 这个距离无法让她们看清弥音的表情。实际上,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她逐渐学会将情绪藏在心里,而不是放在脸上。这也是魉蛇的建议,她觉得听取了会有好处。过往的她可是把什么情绪都摆上台面。吃没吃过亏,这不好说,但她倾向于相信以后少吃亏。 例如现在让那几个家伙猜不透,她的心情至少能好些。 她还记恨着呢,聆鹓松开手的事。她设想过很多种报复的情景,但当她们真的再度重逢之时,她一种方法也想不起来。不是说她真有多慈悲为怀,而是 那两个人,果然怎么看,都觉得很相似。 很难相信她们不是同一个妈生的。打眼一看,至少从这个距离,她不好辨别那两个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从气息上判断也很难,因为这里人很多,而她俩又坐得太近。魉蛇大约可以,她用信子“闻”到的气息比自己要准确多了。 这不是顿愉快的晚餐。双方似乎都克制了很久,才没在店里当场打起来。而她们吃的都不算多,很难说究竟是没有胃口,还是为接下来的剧烈运动留些空间。唯独舍子殊不明所以地左顾右盼。她多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还分得清气氛,因而也只剩下沉默。 一共六人,难得默契地同时放下筷子,同时走出店门,同时又走向了最偏僻的方向。道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周遭的灯也为数不多。走着走着,忱星低声对子殊说道: “你带两个姑娘离开。” “为何?”子殊毫不掩饰地问,“我早便想问,那两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说的那两人,自然就是跟在身后的两舌和绮语了。她们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恰好暴露了两人的目的。基本可以断定,她们就是故意的。没有当场打起来,将整座酒楼或是街巷闹个底朝天,已经算是魉蛇的某种仁慈。 真的吗? 忱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子殊的问题。她在想,按照魉蛇的性格,与她腰间的武器——若是降魔杵真品的话,她应该无所顾虑才是。要么她还没来得及发挥出降魔杵的力量,要么她一定是在忌惮什么。 最大的可能:忌惮同为法器的琉璃心的力量。 不,这样的话,反而不该让舍子殊将她们带走 “你听到了么?”子殊拍了拍她的衣袖。 忱星沉默不语,略微调整了因急促的步伐发生倾斜的帷幔。她必须想个对策。这两个家伙明显是冲着聆鹓来的,真是不死心啊。 虽说就算将她们丢在这里也没什么——甚至对她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忱星充其量只是对人类没有好感,却不能说是讨厌。她还没到对目光所及之处的人见死不救的地步。 终于,她们来到空无一人的地带。 这儿是个死胡同。 忱星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身后的两人。到这个地步,舍子殊已经完全不指望能将两位姑娘带走了。没办法,忱星什么都没说,她自己也没什么主见。 “降魔杵哪儿来的?”她直接质问。 “咦?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提问题了?”魉蛇歪着头,笑得不怀好意,“按理来说,应该是我们有理的人先开口才对呢。” “降魔杵哪儿来的?”忱星继续追问,“我记得它在一个女武师手里。” “我还以为你要说它在左衽门呢。哎呀,你怎么知道这就是真品的?万一是假货?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还是说法器之间,也存在某种共鸣呢?” “少说废话。” 忱星将环首刀抽了出来,直指着对面的两人。叶家的姑娘们站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