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治好。但我想,倘若她妹妹的病,当真与疫病有关,我将无视鬼仙姑的条件,直接用给那孩子。” “这样么……近来此物价格疯涨。”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是鬼仙姑送的。” 吟鹓突然觉得自己收起来的纸包在发烫似的。竟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认定自己可以再当一阵子哑巴。这些粉末太少了,但她可以为聆鹓放弃。倘若她真是因为不干净的东西病的,那么砗磲的粉末对她而言自然是更有价值了。 “你可知十恶之中,嗔恚的恶使已经诞生?” “……” “你不知道也不稀奇,他的出现,与南国的那场战役有关。我可以为你详细说明,分文不取。我先告诉你的是,那人在童年曾经服用过砗磲的粉末。他是尹家的人——这样说比较方便理解。世间残余的少许粉末,在已经知情的地方价格飞涨。黑市里那些有力的手,很快就会将消息传到各个角落。那时候,大家也便知道蟒神现世的事了。” 忱星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那里并没有坐着任何人。但她并非只是看向那个方向,她凝视的分明是更加遥远的地方。她心中不知在思索什么,吟鹓看不明白。她坐立难安,对一些的前因后果究竟如何在意得要命。每一次眨眼,时间的流逝都让人觉得不够真实。 “所以……鬼仙姑安排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见你?为了得到,这些消息?” “我并不清楚。”水无君如是说,“我与她没有联系,也并不熟络。但若是她……说不定算出了什么。说来,你先前说自己找人……要找的究竟是谁?” “卯月君。”忱星直截了当,“我需要咨询一些问题。当下,我们只有那半妖的线索。” “那半妖名叫泷邈……至于卯月君,她先前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知道,我想弄清楚,莺月君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看来你已知道凶手是谁。但,即便在六道无常间,这也是大家避讳的话题。卯月君不可能被这样轻易杀死,她这么做,显然是做好了暴露立场的准备。虽然现在她尚未挑明,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然而,那位大人始终没有表态,或许……还不到时候。” “呵,你也说了,阎罗魔并非始终站在……人类的立场,是吧?”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对话突然就变得僵硬了,吟鹓虽然没有参与任何讨论,却感到一阵不知所措。她很慌,怕两个人下一刻就吵起来。忱星一手托着脸,眼里满是倦意,似乎对这场会面并不满意。她另一手放在酒杯边缘,杯里不知何时又倒满了酒。水无君端坐着,身体挺得笔直,双手整齐地摆在膝盖上,不再碰杯子。她的酒已经饮尽了。中央仍放着白色的酒壶,不知剩了多少。 “你来这儿做什么?” 忱星一仰头,利落地将酒喝光,动作与她神情的疲惫毫无关联。这话像是质问,但水无君仍是平淡如许。 “我也找人。不……找一具尸体。” “一个死人?” 忱星反问道。她倒出的酒,恐怕是酒壶中最后一点了。这闻起来不算好酒,但度数一定不低,这气息吟鹓还是能判断出来的。不过两人到现在都没有喝醉的迹象。她上下用力甩了一下酒杯,一滴也不打算放过。 “是活人,但却是尸体。” “我不知,水无君,也是这样……喜欢打哑谜的。” 忱星中间的停顿更长了。她缓缓端起酒杯凑到唇边,却因水无君的回答戛然而止。 “她也是一位走无常。” “……如月君也失踪了?” “我们有很不幸的设想。想要找到她,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我们都不知这段时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们六道无常,不是最擅长找人了么?” “……这次不一样。” “为何?” “她到处都是。” 吟鹓注意到,忱星的手明显僵住了。酒杯倾斜在嘴边,一缕酒水顺着唇角缓缓下落。她立刻将杯子扶正,磕到桌上。杯里还剩一半酒呢,这可不像她之前的作风。 水无君取出一个包裹,小小的。她慢慢打开它,表情是那样凝重。两人都集中精神盯着那包裹看。层层布料逐渐褪去,看得出保管者的小心谨慎。 剥去那些柔软的布料后,最终呈现在她们眼前的东西,令人惊讶得两眼发直。 那是一截属于女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