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得到太子庇护,早打算把她的萍儿嫁去太子府上。今早黄夫人来,话里话外不住夸她家萍儿,约摸也是想探她口气,看看周燕珠是否愿意把她家萍儿送了太子作妾罢? 周燕珠早就一口回绝了。 周燕珠心比天高,总想着萍儿能在皇家当个正室嫡妻。听姜谦旧事重提,她心头着急,脱口而出道:“萍儿怎么能给人当妾?” 话一出口才觉不妥,又改口道:“妾身的意思是……侯爷,萍儿打小便是侯爷的掌上明珠,她的心思侯爷最是清楚。她向来自尊自爱惯了,要她对旁的人伏低做小,妾身是怕她做不到……” 嘴里虽如此说,周燕珠其实心里清楚,太子妃郭如是性情乖僻,要让萍儿去侍候那个喜怒无常的太子妃,周燕珠真真是舍不得…… 姜谦却摇头道:“今日我恰巧与太子说起萍儿,他道皇后娘娘常常对萍儿赞不绝口。太子又说起择日要过府与我商量要事……只怕,也是想借这机会,来府上相看……” 周燕珠知道皇后为何会看上她家萍儿。因太子妃郭如是生完一位郡主后便再无所出,为子嗣计,定是要纳妃接续香火的——许皇后就是看上了萍儿好生养的身条儿了。如今姜谦又在太子府常来常往,许皇后不怕他不答应。 周燕珠怕就怕太子当真,一听太子要来锦乡侯府相看她的萍儿,她心头早如雷轰电掣,忽然计上心头,道:“侯爷,若论美貌,我看嫣儿才真正当得起冠绝京城!以妾身之见,太子不见得能看上萍儿。若是太子看上了嫣儿……” “胡说!”姜谦瞬间明白过来周燕珠的意图,开口叱道,“靖王爷的六十八抬小定还放在库里,他是好惹的?便是太子看上了嫣儿,咱们也不敢擅作主张。这话以后不许再提了!” 周燕珠被喝叱,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低下头去,再不言语了。 这时夫妇二人已经进了华祝苑,由人侍候着在正堂前的八仙桌旁坐了。后头跟着的丫寰上来,奉上茶和点心。 姜谦端起茶碗,抬眼看向周燕珠。周燕珠却别过脸去,眼中泪光闪动。 姜谦明白,此次因去洪庆山没有带她,她心中多少有些委屈。现下看她眼中带泪,不禁软了语气,道:“夫人,我的意思是,嫣儿已经许了人。旁的再好的姻缘,咱们也不能够应承了……” 周燕珠转过头来,虚抹了一下眼角,目光楚楚:“妾身不过是想,靖王爷聘礼是下了,可也没请个媒人,也没个见证。妾身听说,皇上早就将柳阁老的嫡女赐给了靖王殿下,不过是因为柳阁老守孝,才没举行大婚。那嫣儿嫁过去,也必是个侧室,真真是委屈了嫣儿。与其如此,倒不如嫁去太子府,再不济,待日后太子登基,也是个皇妃……” 姜谦听得眉头直皱。只是一径连连叹气,不置可否。 …… 不过三日,静训便从大同府回来,风尘仆仆,还未回屋梳洗,便进了西跨院儿向云嫣回事。 云嫣遣了服侍的丫寰婆子,便听静训禀道:“小姐,奴婢奉之命小姐到了大同,先去给浑源郊外看了徐妈妈,留下些银子,又去吕府给吕老夫人磕头。她老人家虽卧病床榻,但精神尚好。得知奴婢是小姐遣来的,老夫人心中感激,说了几句话,竟流下泪来……” 云嫣感慨万千,道:“难为老夫人还记着我。她可有问起我?” 静训点点头:“奴婢只说如今小姐显贵了,想报答老夫人的恩情,却苦于身在深闺,不能亲自前来。奴婢因留了一张银票给老夫人身边的祁妈妈,请她好生服侍老夫人汤药起居。从祁妈妈口中,奴婢打听到了海棠的下落……” 云嫣心头一热,问:“她人在哪?” 静训道:“海棠被卖到了大同府一个叫杨功利的财主府上,当了粗使丫寰。奴婢作主将她赎了出来,暂且安顿在金鱼胡同的一处宅子。只不知小姐打算将她如何安置?因未得小姐应允,奴婢还没对她透露小姐的身份……如今吕府家败,吕大少爷不知所踪,海棠心如槁木,年纪轻轻的一个丫头,瞬间老了好几岁,显得老气横秋的……” 云嫣叹了口气:“她若是这个样子,我更要见一见她了……”微一思量,“晚上,你教她装扮成送米糕的娘子,让她来府上一趟。” …… 第二天一早,云嫣心中便有了计较,吩咐青笺道:“你去把何总管请来。” 打从那晚东窗事发,何遇春便每天把心别在裤腰上,日日担惊受怕。可他又不敢告诉夫人自己被捉现形——说了,周燕珠定会怪他自己不小心,被人拿住把柄。何遇春才不信周燕珠对他有什么真情真意,说不定,周燕珠会就此将他换到外头田庄上去,晾着也好封口也罢,让他再难在这世上立足,果真如此,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云嫣见何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