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相守上三生三世。 虽是话本里写的,可云嫣深信不疑。 “嗯?” 靖王顺着云嫣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背,并无什么不妥之处。这才看清她目不转睛盯着的,却是他手中的酒盅。见云嫣因此失神,不由失笑。 原来她馋得想尝他的桂花酿。 “你还太小,不能饮酒。”靖王哄她,晓之以理。 云嫣的口津不受控制地分泌着,她只得咽了下去,小声道:“青瓷便要及笄,少饮一些,倒是无妨……” 转眼只见她轻抿了小嘴,低下头去,努力压抑着心中渴切—— 唔,真是拿她没办法! 靖王含笑垂头想了想,取来筷子,拿筷头在酒杯里轻轻一蘸,找到云嫣的小口,往她唇边沾了沾。 云嫣飞快舔舔唇角。她先是被酒的辛辣激得皱了一下眉头,然而不一会儿便品到了酒的甘醇,口中生津,颊齿溢香,唇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很是香甜满足的样子。 “好吃吗?”靖王的笑似在面皮下藏不住。 “嗯。”云嫣实诚地点点头。 她的唇湿亮喜人,靖王真是爱极了她这个样子,一直以来他眉间心上的样子。若不是一干下人都在,他定会亲口尝尝那香甜。 谁知云嫣却慢慢拿起了自己碗碟旁的空酒盅,一下一下地推到了装酒酿的注子跟前。一双大眼抬起来,暗含乞求,可怜兮兮的。 靖王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要酒喝呢! 靖王却完全没办法拒绝。 罢了,昨日太子妃乍然到府上来叨扰,想必她受了些惊吓,权当给她压惊了。遂命福顺替她斟了半杯。 饭罢,靖王与云嫣各自回屋洗漱更衣,由丫寰小厮侍候着歇晌。 午间歇晌,山里蝉噪虫鸣,更让人昏昏欲睡。 靖王起居的“漱冰厅”之内,一只紫铜的狮纽浮雕香熏炉里,升腾着袅袅青烟。 靖王躺在榻上,房里安安静静,针落可闻。守在一旁的福顺,脑袋一点一点的,口水拖得老长。 “小顺子。”躺在榻上的靖王突然开口唤人。 福顺被吓醒了,赶紧起身,一抹口水:“……奴才在。殿下可是口渴了,要喝茶?” 靖王哪是口渴,不过是睡不着罢了。他将手臂枕在脑后,竟然跟福顺聊起闲天来了:“本王听静训说,青瓷的生辰在七月?” 想到她快要及笄,又问:“女子及笄,是不是要办笄礼?” 福顺刚刚昏头昏脑,一听这个便一下子神志清明了,赶紧回道:“正是、正是,殿下。女子及笄按制是要办笄礼……只不过咱们现在身处山居,要给青瓷姑娘办笄礼怕是……不成了。” 还有一层,笄礼本由父母操办,找笄礼的主人、摈者和执事等都应该是家人亲力亲为。可是云嫣孤女一个——福顺想,总不能让王爷给她操办吧?王爷眼下与她非亲非故,除非她嫁进了王府的门还差不多! 再有一层,就是太子正紧盯着青瓷姑娘不放,他们这儿要是大张旗鼓,不正是此地无银么? “小顺子,”靖王突然吩咐,“你明日将办笄所需的全套发笄钗冠备好——本王要一套独一无二的。” 福顺微一思忖便灵光乍现,道:“殿下,若说独一无二,府上当真有一套独一无二的!殿下可曾记得,当年太皇太后五十大寿,赏给了太后娘娘一套翡翠金玉头面,形制特别、价值连城,何不将那副头面送给青瓷姑娘作笄礼?” 靖王脸上隐隐有笑意,却答:“本王整个人和全副身家都是她的。何必急于一时?” 福顺不敢苟同,却道:“此事是不必急于一时。可是殿下,有件事有一些急……” “嗯?” “就是……奴才知道殿下怜惜姑娘身子。可、可是女子及笄后……便可以圆房了。” 屋子里静了半晌,忽听见靖王压抑着声音问: “什么?” 福顺不知死活,当真以为靖王没有听清。 “可、可以……”福顺声如蚊蚋地低声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便觉耳边一阵风声呼啸而过,随即脑袋后头“哐啷”一声脆响,是一只玉枕飞了过来。 妈呀,殿下生气了!他一生气就这样,能动手时绝不动口! 太惊悚了,差点敲到福公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