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十九年。
孙思邈宅。
只能说……
现在的孙思邈也老得不太能动了。
这不……
给李重号脉的时候,都感觉他的动作要比以前慢半拍。
“你到底行不行啊?”
面对一位百岁长者,而且还是德高望重之人,也就只有李重能这么跟对方说话。
孙思邈也是接着不徐不慢,又号脉号了片刻,这才瞄了李重一眼道:“我还没死呢。不过……想来也快了。”
李重便道:“你要是死了,我以后每年年底的身体检查,都不知道该找谁。”
孙思邈:“肾虚。还是跟以前一样。”
孙思邈说罢,便写好了方药,紧接着,对外叫了一位弟子,让弟子去抓药。
李重便道:“你们都老了,只有我还是当初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孙思邈虽然听不懂李重的话,不过确实!
李重相对来说,比普通一般人同龄人,都要年轻的多。
看着,也更有活力些。
说完,李重也是拿出了酒,大冬天的,煮酒来尝尝,其实……李重也很久都没怎么喝过酒了。
孙思邈便道:“你这吃药不能喝酒。”
李重:“我喝完了,再吃药不就行了。”
之后李重又道:“在大唐,也就你、李淳风跟我比较熟。”
“李淳风他走得早,现在……就剩下你了。”
“当然!非要说的话,还有太上皇。”
孙思邈:“我听说,这太上皇的皇陵墓室,好像要把你的位置也一并凿了?”
李重:“这你怎么知道?”
孙思邈:“早就有人传了,只是今天才忽然想起而已。”
然后孙思邈就以奇怪的目光看着李重。
李重当即解释道:“我真不是太上皇男宠,而且,你没看到我都到七十了,还夜夜御女吗?”
孙思邈便道:“我怎么知道你那是不是在掩饰。”
“你能不能让我八卦一下,你为何要这么做?”
李重一边煮酒,一边也是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说道:“这大概就是太上皇的魅力吧,能让人跟着他一起陪葬。”
孙思邈便道:“可陪葬也不是像你这么陪葬的。”
“别的人一般都是隔着几十里,十几里这样,最多就近跟皇陵单独自己弄一个山头,你倒好,硬要挤进别人的墓里。”
李重便道:“这不是体现了我跟太上皇之间的友谊吗。”
孙思邈一开始还以为是君臣呢。
只能说……
这让他这个百岁老人,也不禁有些意外!
孙思邈:“你跟太上皇不是君臣?”
李重:“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坑我?君臣之间,就不能有友谊?”
李重难得地在这个问题上,选择了有情商。
其实以前,他都不在意情商这些的东西。
他跟李二才不是君臣,他只是入乡随俗,给李二一点面子,这才喊他陛下。
从始至终,李重都没有真的把他当做是一个皇帝,虽说……
李二他确实是个皇帝。
这一年。
显然,李二的身体也是越来越不好。
不过……
这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
毕竟……
都八十二岁了。
那还能跟年轻人一样吗。
李重琢磨着,李二说不定会在某个冬天去世吧。
当然!
对于生死看澹的李重来说,即便是李二去世了,他也一点都不会伤心。
然后……
这一年冬天。
首先出事的,倒不是李二。
反倒是长孙皇太后。
可能是年纪大了,这肺也有点问题。
听说自己母后病了,李丽质三人也是赶紧进宫。
而御医的水平,懂的都懂。
倒也不是说他们的医术水平不高超,而是但凡涉及到了身份尊贵之人的事,就必须要以稳为重。
结果就是……
喝了两个月的药,都没见好。
反倒是让病情,好像变得越来越重。
李二想让孙思邈来看看的。
不过……
长孙皇太后却认为,不必了。
毕竟,自己能够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可以说是天赐的。
然后……
再对这墓室的问题叮嘱了一番,终于,在这一年年底溘然长逝。
李二只能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哭着哭着,当场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