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亲在这,他会怎么办?”罗柏望着大厅下众说纷纭的人群如此想到。 席恩言辞如剑,看出来他对着这个北方来的家伙十分敌视,周测围观之人也都是城堡内的佣人,他们起哄着应和席恩,要求审判科尔。 这个与他同龄的男孩气势强硬,哪怕千夫所指依旧冷静异常,偶有出口反驳但却显得无比的苍白无力。 烛火摇曳中,每个人都像是涨红了脸,看起来怒气汹涌,满堂喝骂和唏嘘声,甚至是嘲笑声。 睡熟的小布兰被喧闹吵醒了,阿多背着他正往这儿过来。 “发生了什么?”布兰·史塔克对着哥哥问道。 罗柏挤出微笑,似乎在做件十分轻松的事情,“布兰,一些小事情罢了。” 其实他已经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领主比想象中的要累得多。 布兰疑惑目光扫过大厅,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小事。 “布兰少爷,坐到我这边来吧。”温柔的鲁温学士朝布兰喊道。 此时大厅里人声鼎沸,席恩康慨激昂的站立起身,“施暴者科尔,现在可没有人为你作证,是霍恩动了你的东西,如果拿不出证据,你将面临行凶、欺诈、偷窃的罪名。” 科尔起起伏伏胸膛满是怒火,他终归无法像武侯般‘舌战群儒’,看着一项项罪名被扣下来,他的辩解就像沧海中的孤舟,显得羸弱无力。 “难道临冬城做主的不是史塔克吗?你是谁?又有什么权利给我安上罪名。”他转身朝罗柏微微行礼,“如果史塔克大人真的认为我有罪,那么只能请诸神来作证了,我申请比武审判。” 他挺起身目如寒冰的环视一圈,开口道:“如果觉得我有罪,尽管来试一试这剑锋不锋利。” 骑士们纷纷面露怒意,这人口气好大。 而那七个厨子听了要比武审判后,恐惧洋溢出,他们把目光祈求的望向自家的史塔克大人,让他们做饭喝酒欺负新人还行,比武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了。 席恩眯着眼,嘴角弯弧,“口气很大嘛,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会会你的剑。” “史塔克,我可以代替他们出战,”他把目光看向罗柏,然后跳到厅堂里。他讥讽着说道:“你不是问我是谁吗?记好了,取你性命的,是未来铁群岛的主人,席恩·葛雷乔尹。” 科尔看着这个未来的‘臭老’,铁群岛之主,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了吧。 鲁温学士把头伸到罗柏耳畔,轻声说了几句。 “席恩,够了。”罗柏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只见席恩闪过不悦,但还是眯眼笑着回过头,“遵命,我的大人。” “这不过是场闹剧,该结束了。科尔,我宣判你无罪,但你却要为自己的暴行付出代价,今夜起离开临冬城,这里不再欢迎你。”罗柏的声音如瓦雷利亚钢般坚硬,让人不敢生出一丝质疑来。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这个狂傲的家伙,只见他持剑而立,点了点头,转身即朝大厅外走去。 行经一个矮胖子的跟前时,他的剑身轻提,剑面刚好啪的一下扇了那家伙一脸。 盖奇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想要怒骂出声,但碍于场合只能强忍下来,随后把怒目瞪向科尔,却只能望着那道背影萧萧离去。 “他看起来好可怜。”布兰突然冷不丁的咕哝一句。 “他不过是为自己的过错负责罢了,孩子。”鲁温学士在一侧教导着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他是琼恩的朋友。”布兰很想见见他的私生子哥哥,他觉得琼恩的朋友,应该是他的朋友。 罗柏沉思片刻,朋友吗?到底是谁错了?他感觉这场闹剧般的审判看起来一点也不荣誉。 科尔提着他的剑,身上是那一身厨子的烂衣衫,走到大门时,门闩被高高拉起,铁链声响,亦如他第一次走入这座城堡,那时他是客人,这一刻他更像是一个驱逐者,真正意义上的驱逐者。 走出大门后,他不禁驻足回望了一眼,高塔,城墙还有高耸的主堡,渡鸦在空中飞舞,学舌乱叫,阴影盖下来,伴着冷风萧索异常。 他踏入北境迈的第一步,那时是多么的自信,他是守夜人的宠儿,幸运的穿越者,天生神力,还能放缓时间。 他以为自己可以跟着少狼主一起南征北战,创下不世之功。他以为自己可以从这里开始自己梦幻般的传奇人生。 现实冰冷如这北境的雪花。看,天开始降雪了,很快整个北境都会裹上银装,那时比冬市镇会热闹起来,临冬城会举行盛大的丰收宴,北境的大小贵族将齐聚一堂,饮酒作乐,载歌载舞。 北境虽大却没他科尔的立锥之地。 王国大道坦荡,却充满了迷茫,是北行还是南去。 这一刻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他不过是个没有任何荣誉可言的孤儿,有幸在长城上长大,他不是某某之王,某某之子。他是维斯特洛星空之下平平无奇的一个普通人,本应该在一块地上劳作至死。 服气吗? 为什么要服气? 王侯将相宁有种? 他目光坚定这望着悬在雪风中的狼旗,雪花滴落在脸颊被蒸腾成了雾气,这一刻他像个行走的火焰,影子在月光下拉得狭长。 闹剧收场,人群叽里呱啦的散开,嘴边都在讨论着刚刚的事情。 罗柏返回到自己的房间,窗子外冷风袭来,吹得席帘狂飞,他走上去打算把窗子关掉,这才发觉下雪了,雪对北境而言太过稀疏平常,对他来说甚至生不出一丝波澜,只要往北走,雪就和不要钱似的充满大片大片的原野。 但临冬城是多少年没见到雪了,从他出生起就没有下过吧?至少他没有在临冬城玩过雪的记忆,他不禁想起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