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纠正这场认错人的乌龙时,貌美的青年却接着说,“你问赵玟姐要账目干什么?准备进什么新药吗?崖州?” ‘崖州’?什么‘崖州’? 浪潮中的四个头领之一代号就是崖州。 她怔住了。 王奕,崖州? 怎么可能?她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站外小雪转中雪,风逐渐小了,雪花像烟一样轻飘飘的四散落下,像银一样装饰着冷酷的钢铁城市。 车站的人造日光灯随着早晨时间的推移,渐渐增强,原本有些昏暗的暂存处逐渐明亮起来。 稽查员小跑着进了车站,其中一个分外眼熟,正是林涅。 “不是?你真的通知稽查局了?”青年瞪大眼睛看着两个负枪荷弹的稽查员朝着他而来,他惊讶地看着王平,意识到了不对,“你……” 他仔细看着王平的脸,震惊道:“你不是王奕?” 他没有得到王平的回答就被两个稽查员当场按倒。 场面不算混乱,他深深看了王平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顺从的被押走了。 林涅微微一笑,示意同事先走,转而和王平交谈起来,“你现在刚下车吗?” “差不多吧。”王平微微站直,即使之前和林涅合作过,但她和林涅差着辈分,总有些拘谨。 林涅捏了捏眉心,“你有没有看见吴老师?我刚才进来看见她朝接驳车那里去了,是不是来接你的?” 王平这才想起来看光脑,最上面正是吴老师问她几点到,需不需要人来接这类的消息。 她确实没说车到的时间,因为也没想过住院的老太太能跑来接她。 “多谢提醒,我这就去找她。”王平礼貌告别林涅,面上看不出什么,转身朝接驳车走去。 林涅侧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一边给车站打电话,一边背对着王平,朝着同事而去。 王平脊背绷直,她走得不快,但猛烈而巨大的心跳声快要将她淹没。 独身一人的行走让她混乱的情绪一拥而上,光脑上自带的身体检测开始滴滴作响,“检测到您在正常行动时心率异常,请问是否需要医疗援助?” “检测到您……” 她一把拆掉光脑,电子声音戛然而止。 一种漫长的静默包围了她,绚丽多彩的灯光在视野里逐渐远去,变得模糊不清。 周围的人并不多,大多轮廓模糊,不能辨认,而她还在向前。 她几乎被这种无声的孤独牢牢捏在手里,茫然站在了原地。 王平回忆关于车站的地图,但脑子自动的寻找的却是所有关于王奕的事。 她从什么时候生活在A-233? 好像是她刚上小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要搬来这个偏僻寒冷的地方? 那一年浪潮发生了一件大事,浪潮首领之一的萧肖被捕入狱,转移到了A-233的西昌监狱。同一年,王奕改变工作,当了稽查员。 王奕原本一直和她住在一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两的见面开始减少? 王奕频繁的出外勤是她选择了培养新兵的军事化高中,然后……然后她竟然想不起来了!? 王平皱眉,清晰的记忆猛地模糊起来,她攥紧手掌,接下来的回忆好像被什么薄纱蒙住了一样,模模糊糊,不能看清。 一般人会以为自己记性不好,记忆逐渐模糊,但刚上高中那一年,她第一门课就是关于记忆力的锻炼,怎么可能那时候的记忆模糊? 为什么王奕从她上高中起开始避着她,减少和她见面?她记忆宫殿里奔跑,一间一间的门打开关闭,展示着她不同时间地点的记忆。 中学时期,时间不对! 这是在高中学校的记忆,地点不对! 在家,对,在家。在家里,她在洗澡,王奕在打通讯。 她提前出来了,听见王奕说,说了什么? 模糊的记忆抽离着,她看见了王奕回头,两张惊讶的脸,和她通讯对面的人,是…… 赵玟。 浪潮的核心骨干。 家里不合理的离子手炮,越来越少的见面,他人脱口而出的“崖州”…… 她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一辆接驳车呼啸而过,掀起一阵冷风。 到车站外了,不远处就是接驳停泊处。 白发苍苍的吴老师手里拿着围巾,拄着拐杖,四处张望着,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