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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都(2 / 3)



他只想活着,竟也这么难。

*

夜幕四合,月上树梢,庭院中的海棠花树随风摇曳,层层叠叠的枝叶在斑驳的墙上投落交错的墨影,光怪陆离。

月色之下,沈靛的婚房中浮现出一道黑色的光影。

寒矜瞬移到了沈靛的身后,手中捧着翻开了半页的阴阳薄,她低声喃喃道:第九世,情缘寡淡,于新婚之夜被新妇以枕边月毒害。

寒矜打了个响指,一道幽蓝色的光笼罩起整间屋子。崔菱烟受到术法的影响昏倒在了软榻之上,沈靛则倒在了案桌之上。

寒矜站到沈靛的面前,挑起了他苍白的下巴,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淡淡一笑:“可是,你现在还不能死。”

两道黑白双影闪过,耳畔传来锁链撞击地面的声响,寒矜皱了皱眉,感到愈发的烦躁。

这两只鬼确实很敬业,只是有时候太敬业也不是件好事。

作为他俩的上司,她很头疼。

“黑无常范无咎,白无常谢必安见过邢官大人。”

寒矜带着的寒意双眸冷冷地望着谢必安与范无咎,她的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冷漠疏离:“这个人我要了,你们可以走了。”

范无咎苍白的额间落下一滴血色的汗珠:看这情形……邢官大人是要明目张胆的徇私包庇。

“寒大人……此人在阴阳薄上阳寿已尽,依照我们幽都法……”谢必安面露难色,将阴阳薄调到了寒矜的面前。

寒矜微微抬眼,她的唇畔染上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红烛的光影在她身上交织,清透的蓝色眸底还映着跳跃的火焰,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哦?你是说你手上这本?”

寒矜的左手打了个响指,空中冒气一道幽蓝色的焰火将谢必安手中的阴阳薄烧成了灰烬。

谢必安猛的抽回拿着阴阳薄的手,但却仍没逃过那地狱之火的灼烧之感,幸而只是指尖沾上了一点。

范无咎将谢必安拉住,向后扯了几步,恭恭敬敬地向寒矜行了一礼:“白无常不懂事,还望寒大人莫要同他计较。”

范无咎向来知道谢必安是个死板的性子,却不想他在寒矜面前还敢如此“恪尽职守”。

“嗯,还是小黑你懂事些。”

寒矜眯了眯眼,变出了自己的阴阳薄,轻轻挥了挥袖子将沈靛的名字从上面抹掉,随后将阴阳薄抛到了谢必安的手中。

“用我这本。”

“我与白无常便先行告退,不打扰寒大人行事了。”范无咎拉住谢必安,想着在这多待一刻都是危险的,不如趁早溜走,免得碍着她的眼。

寒矜一个瞬移到范无咎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似笑非笑道:“倘若今日之事有第三个人……哦不对,第三个鬼魂知道,你和小白就去我的天罚狱做做客罢。”

“属下不敢。”

范无咎感受到寒矜身上的寒冰气流,脸色愈加苍白,不自主地咬紧了嘴唇。微微颤抖的手也变得一片冰凉,只得紧紧地捧着寒矜抛来的阴阳薄。

“嗯,那就最好不过了。”

谢必安和范无咎如释重负,赶紧化作黑白双影遁去了。

寒矜捧起案桌之上沈靛那张苍白憔悴的脸,用手触了触他浓密的黑色长睫:“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

“你醒了?”

寒矜柔荑一般的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桨,身侧放着一支琉璃般剔透的白色玉箫。金色的芙蓉花绽放在她月白色的衣裙上,似翩翩而起的金蝶纵情云间。

沈靛伸出手,一束幽蓝色的光落在他的掌心,这来自地府的凌冽将她的眼睛刺得生疼。

沈靛向船头望去,映入他眼帘是寒矜墨青色的发,远山黛的眉,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还有一双孤冷的眸子。

他不知此刻是在梦里还是在何处,只觉得一切都朦胧得虚幻:“这是哪里?”

寒矜笑了笑,答道:“这里是幽都的忘川。”

那是一条深邃而杳淼的河流,上面飘浮着不少白色的光圈。据说那些白色是光圈就是人的灵识,无数的灵识环绕在这条幽冷的河流之上,执念不消,徘徊不去。

沈靛有些错乱,他分明记得自己前一刻还在喜房之内,他似乎刚刚揭开崔菱烟的盖头。

“我是如何死的?”

破碎的回忆袭来,沈靛感到一阵剧痛,几个片段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回。

崔菱烟给他喝下了掺杂枕边月的毒酒,他应该是被毒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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