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半拥着,紧紧挨在一起,好像在享受最后的那一丝温存。
的确,叶蓁的怀抱非常温暖,即便是在阴冷的洞穴中,苏婉也能感觉得到衣料之下的温度,以及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有他的声音,也有她的声音。
他的心跳声平缓,她的凌乱。
事情到了现在,苏婉早已经明白,叶娇是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坦然地去死,与他共赴黄泉,其实她已经准备好了。
可刚刚在洞口上,趁着那些人没有跟上来,叶蓁轻声告诉她,他有办法脱困,他俩都不会有事,所以一会无论何种情况下,都要紧紧跟着他。
如果叶蓁没有说过那句话,苏婉的心不会那么乱。
现在,她不免开始紧张,见叶娇的枪口转向她们,心脏也跟着猛缩。
当知道有逃出去的希望,自然就开始期待脱险,害怕死亡。
叶蓁轻声在她耳边说:“闭上眼睛,不要害怕。”
横在苏婉腰上的手悄无声息地拿开了,借着两人身形的遮挡,叶蓁摸向身旁的石壁。
死到临头了还你侬我侬,叶娇看着十分刺眼,她这一生,最讨厌的便是这世间的情情爱爱。
将毕生的精力与时间耗费在这些方面,让人迷失自我,沉浸在痛苦中还甘之如饴。
尚如意如此,他俩也是如此。
她叶娇,早就想杀了他们这些人了。
叶娇的枪口对上了垂头的叶蓁,只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听到了几缕利销出刃的风声。
那声音很细小,像是箭羽。
叶娇心中一震,惊慌地转过头,便见到几支特制的箭羽从石门内射了出来,直直地对着她跟仇九元。
晚了,晚了,太晚了。
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箭羽已经近在咫尺。
当胸口、肩膀,以及腰腹跟脖颈传来扯动神经的痛,叶娇心中明了,她中了叶蓁的奸计。
叶家的这处宝藏,不光有机关,还有防盗的暗枪。
太大意了,她怎么就没有多考虑一下呢?
是叶蓁在前的探路引得大家放松了警惕吗?
不,不光如此,这箭还是叶蓁放出来的。
如果暗箭是因为开门而触动,那么早就应该发出来了。
所以,是叶蓁动手了。
他知道叶家老祖所有的精密设计,包括暗箭与机关。
怪不得他能那么的从容,那么的无畏,他根本没有想过去死。
她被算计了,所有人都被算计了。
在脖子被贯穿的那一刻,叶娇艰难的看了旁边一眼。
很好,仇九元只有手臂中箭,而且里面的箭羽也没有继续往外面射出。
叶蓁夫妻俩,终归还是跑不掉的。
仇九元会杀了他俩,她的同胞们也为会她报仇。
叶蓁的这次暗算,虽然带走了自己,却并不能扭转局面给他带来生机。
他,还是得死。
叶娇张了下嘴,很想说,杀了他们,立刻、马上、现在!
只是,并没有人关注她的想法与目光,因为他们正满目震惊与慌乱地看向头顶。
洞顶塌了,死亡的气息从头顶罩下,那种感觉瞬间让人寒毛倒竖。
叶娇也感觉到了。
这时她才彻彻底底的明白,叶蓁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一切。
他手里捏着底牌,一张、两张,说不定还有更多。
怎么会这样呢?
活了近三十年,她居然被一个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算计了,还死在了他的手上。
头顶的暗影像落下的帷幕将叶娇笼罩,她的人生舞台在这一刻将永远定格。
在失去所有感官与意识的那一刻,叶娇看见了光。
那种刺目的白,如天使一般圣洁。
非常的美丽,非常地温暖。
是天父来接我了吗?
叶娇想,肯定是天父来接她了。
她出生在这大地之间,天父即是她的父,天父也是她的母。
她是天父的孩子,与叶家,与叶昊乾,与尚如意,无关。
能有什么关系呢?
满月她就被送走了,从一个温暖的怀抱到冰冷的摇篮。
她在那里哭泣,在那里长大,叫自己的婶婶为妈妈,叔父为爸爸。
五岁之前,她以为,那就是她的家,那就是她的双亲。
她向他们撒娇,要漂亮的衣裳与精美的礼物。
每次,爸爸跟妈妈都能爽快地答应跟满足她。
那时,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即便有时妈妈会莫名露出嫌弃的表情,爸爸总是推说工作繁忙,却有时间耐心地教导哥哥跟姐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