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住嘴边的惊呼。 “恐怕还不是随便什么人穿戴御物那么简单。”刘姜轻轻看了赵采女一眼,对方会意,立即站起来将一众人屏退下去:“我近来听说了这样一个传闻……”刘姜直言不讳的把大长秋苗祀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对方,起初正是因为苗祀无意中发觉到皇后与长御的行迹有些诡异,但不好探查目的,便将此事告知刘姜。 刘姜对此引以重视,这才通过伏寿这边的人手旁敲侧击,想不着痕迹的探听到隐秘。毕竟董皇后最防备的就是身边的苗祀,而对于一向宽厚、从不主动沾惹麻烦的伏寿却是没有多少戒心。结果也正是如此,只是她没想到去的是粗心大意的冯方女,最后不仅打草惊蛇反而遭致了这样的损失。 “我起初并未想到会是如此。”刘姜略带歉意的看向伏寿:“但事情既已造成,我等也不用再多自怨自艾,要想一想这件事能够带来什么,才不算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我难道只在乎这等利益得失么?”伏寿眼眶发红,哀切的望着刘姜,她知道自己是被刘姜利用之后,心里所积郁的愁闷、委屈等种种情绪一时都倾泻出来:“为何你非要把我推上那个位置不可?你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即便是如此,我又岂是会白白舍弃身边人性命的人?” 刘姜不想与伏寿争吵什么,她静静的从席榻上站起来,双手叠放在小腹前,轻声说道:“不必再想这许多是非了。事已至此,你再犹豫也没有用,不管是为了冯方女还是为了宫中有人在暗行巫祝之术,你都不能袖手旁观。路已经给你选好了,该不该走,是你的事。” “为什么是我?”伏寿转身面对着刘姜离去的背影,泪水从眼角滴落下来。 刘姜没有回答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她总不能说这是很早以前就注定了的事情,更不能说伏寿即便是皇帝心中最合适的人选、但总是差还最后一点。 “难道贵人要一直这般宽厚下去么?”邹氏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她头上除了那支漂亮的千金镊以外再无它物,面上素然不加粉饰,比任何时候都要清丽动人。邹氏静静的走到伏寿身边,向伏寿行了一礼。 “你有什么证据么?”伏寿低头拭去了眼角的泪花,担忧的看着邹氏:“我知道方女的死让你很不好受,我已经失去方女了,但我不想再轻易失去你。” 邹氏摇了摇头,针对性的回答道:“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一个口实。” 她头一次抬起目光与伏寿对视着,伏寿的神情似乎受到感染,也跟着认真起来。 “贵人心里其实很明白的。”邹氏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出了这么多事以后,国家一直想让贵人来给出这个口实。倘若贵人有顾虑,让奴婢代劳也是一样的。” 一个采女的消失犹如一颗石子掉进了深不可测的大海,并未引起丝毫波澜,在未央宫中的宫人们看来,董皇后似乎仍旧是哪个权势庞大、如日中天的皇后,但在外朝,董氏已经开始由盛转衰、初露败象了。 紧跟着卫将军曹操主动请求厘清职权,取消卫将军名义上节制南北军的权力,太尉刘虞也随后上疏,就扬威将军樊稠留驻一事作出建议,请将樊稠调入曹操帐下节制,这样一能免去樊稠名不正言不顺驻守京畿的尴尬地位,还能给曹操增加权力。 但这样做无疑是侵犯到了董承的利益,樊稠也不愿意归曹操节制,于是坚拒诏命。 这正中了曹操等人的下怀,在私邸中,他笑着说道:“我早已料定樊稠小儿绝不会屈于人下,此番他即便想低头听我节制,我也不会乐意收他。如此正好,他既然抗命,吴公便可上疏斥责他,不然,都这个时候了,吴公如何才能表明心迹呢?” 尚书令吴硕坐在下首,闻言讪笑几声,道:“明公说的是,樊稠无状,无论选择低头与否,他都已经输了。” 曹操笑了笑,不置可否:“那就看吴公将如何施为了。” 吴硕已经彻底脱离了董氏,选择了投靠势力渐长的曹操与荀氏等士人,目前看来一切都还顺利,就像是他前几次改换门庭那般顺畅无阻。眼见他就要通过上疏揭举樊稠的种种不法情事以表明态度时,忽然曹操身边的主簿王必从外间走了进来,说道:“朝中有人劾奏樊稠当年出兵河北时,畏惧兵败之罪,于魏郡攻破豪强坞堡,劫掠良善为卒,滥杀冒功。如今陛下正要下诏问罪……” 此事正是吴硕将要揭举出来的,谁知竟被人趁他休沐的时候抢了先,他不禁恼怒问道:“这是谁说的?” “谏议大夫沮授。”王必不冷不淡的回道。 “喔,是沮公与,这就不为奇事了。”曹操仍是笑着,像是看热闹一样:“我记得此事以前就有冀州士人提起过一次,只是碍于当时情势,暂且没有追究。如今故事重提,用意或许就不一般了。只是吴公,你现在可是落于人后了,之后可有想过该如何做么?” “我、我……”吴硕迟疑了一会,他其实掌握着许多关于董承的罪证,但他素来狡猾多智,眼下董承虽然千夫所指,但并不是岌岌可危。一切都要看皇帝的态度,所以这时候他不能一次性就把筹码全部打出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也就是他这么犹豫的功夫,曹操似乎也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便拍了拍膝盖,从席榻上站起来,笑道:“那吴公不妨好生想想,时间还长,我这里还要预备入宫,就不留你了。” 吴硕也不知道对方要入宫是不是托词,但话已至此,他也只好浑浑噩噩的告辞离去。 如曹操所料的是,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