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县丞、尉等掾吏赴城门相送。庞统等人一留再留,苏则一辞再辞,总算将其送至长亭之外,车队随从也在路尽头不见踪影。 庞统兀自命各掾吏回去任事,经历过庞统的种种手段之后,本地富室豪强出身的掾吏们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年纪不大的县令,更不敢阳奉阴违。在他们恭恭敬敬的回城之后,庞统带着徐庶在城墙边晃悠一圈,又重新回到送别苏则的长亭中,就着未用完的残羹剩茶,在萧萧的西风中浅谈慢饮着。 “上雒县算是给关中开了个好头。”徐庶毫不嫌弃的拿了半块糕点放入嘴中,咂咂嘴,拍掌道:“如今三辅、河东、汉中等郡皆将其视为要务,再打以前随意糊弄的主意——尤其是弘农太守高府君因怠慢诏令,被罢黜免官以后,关中各郡县守令,任谁也不敢在随意松懈。” 始作俑者庞统在一旁苦笑道:“彼等都学着我用亭长生事,查起来不敢留情面,恐怕关西大族都要恨上我了。” “恨你?”徐庶嗤笑一声,道:“关东关西早年互不相容,如今更是为甚,你又何惧这一恨?更何况,若不是有那位‘伯乐’将你举荐出来,大力支持,上雒县何至于报至未央?要说恨,这件事里谁起的头,就最该去恨谁。” “诶。”被对方一语戳破,庞统也不再故作姿态,他很认真的感慨道:“苏文师聪敏有才干,实在是一个难得的人物,他日位至公卿,想必也不是难事——只是在此之前,他还得多在州郡之中历练,这次他算是吃亏了。” 徐庶顿了一顿,还是问道:“听说关西士人虽然早已势弱不堪,但也有其余蕴在,我等再去踩上一脚,此事真的妥当么?” “妥当不妥当自有黄公他们去思虑。”庞统说道:“清查户籍一事,国家催促得急,不是随便应付就能了事的。黄公主持此事,自然不能怠慢大意,让人抓住错处。而关东兖豫、荆州等处不好严查细究,便只好将力往关中去使。只要年底能拿关西诸州郡的户籍交差,关东诸州尽管慢慢去清查,再多得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