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幽州战事的则归属于一个与公孙瓒毫无关联的张辽,阎柔相信他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获得张辽的接纳,前提是他只需要提供一个人首级…… “如今也别无他法,张辽势大,吾等只能暂避锋芒为上!”阎柔紧紧抓住袁熙的手,将他牵引到主位上:“渔阳等地虽然走不通,我等却可以北上走出长城,沿长城往东,可直至辽东。只要辽东公孙度肯相接纳,借与大船,我军便可横海渡至青州,袭扰敌后,迂回呼应南皮袁公。” 这一出将袁熙说得愣住,他以为阎柔是安慰他的居多,要想获得公孙度的同意,又是横海、又是袭扰敌后,这里的变数实在太大了。但好在是北出长城这条路还走得通,只要公孙度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就多半会接纳他,这也不失为一条容身之计。 “好、好,就依将军说的办!”袁熙仍保存着理智,他说道:“若非渔阳、广阳等郡豪强作乱,我军大可东走渔阳,又何必远走居庸?” 阎柔心里哂笑,嘴上却说:“是啊,渔阳等地部众虽众,但兵马不精,倘或侥幸,不妨先率军往蓟县打一仗,试探强弱,再做定议不迟……对了,在下记得张将军曾到过渔阳,公子此时可有将其带来,正可唤他问事。” “张南?”袁熙麾下自从焦触死后唯一能倚重的就只有张南了,此时局势不稳,他更是时时刻刻都将张南带到身边:“自然是来了,就在帐外……” 他话音未落,帐外忽传来几声惊呼,袁熙细听之下,竟是张南的声音。他还未说话,张南便被阎志一脚从帐外踹了进来,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数十名相貌粗犷、身形高大的乌桓武士。 阎柔对弟弟点了点头,他们兄弟共经患难多年,很多时候往往只需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图,这一次也是同样。阎志在阎柔与袁熙说话的时候,便出去召集亲近的乌桓人,将只带来一行亲卫的张南等人全部擒下。 “你、你要谋害我?”袁熙惊怒不已,冷静后又是深深的愧恨:“枉我如此信你!” “袁家公子。”阎柔一手按着腰间剑柄,俯身拍了拍袁熙的肩膀,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和颜悦色的说道:“我兄弟二人曾在年少时被乌丸、鲜卑部族俘虏,沦为牧羊奴,每日吃不饱穿不暖……可你知道我后来是如何得到他们的信任,被他们引为上宾的么?” “为什么?”袁熙阴沉着脸,强忍着跳起来逃跑的冲动,兀自坐在席上。 “那是因为我会做生意。”阎柔回忆着往事,慢悠悠的说道:“我知道怎么帮算数都算不清的乌桓、鲜卑人将牛羊卖个好价钱,所以我在部落里积了不少名气,他们开始奉我为友宾。然后我又拿自己做生意,利用他们杀了乌丸校尉邢举,取其代之,以方便胡汉通商。最后我又拿他们当牛羊一样,与袁公——也就是你家阿翁做生意,得以率兵进入北地。如今到了公子你……” “所以轮到你拿我当牛羊,与张辽做生意?”袁熙讥笑一声:“你还真是个生意人。” “如果刘虞还被重用于北地,我或许还没有待价而沽的本事,可是现在……”阎柔低声说道,他忽然收住了口,意外的看了袁熙一眼:“你倒是冷静。”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话说了。”袁熙自知信错人后,便已彻底认命,此时也不反抗,说完微闭上眼。 阎柔微微动容,他本来为了稳重起见,想直接将袁熙的头砍下来送给张辽的,但如今他不免改了主意,更想起当时此人与张郃兵围易京、又与自己联兵攻破刘虞的事迹,其中不乏此人智勇。阎柔低声可惜道:“若袁氏诸子都如你就好了!” 张辽、张郃等将率兵直入涿郡后,很快与孙礼、赵犊等人取得联系,诸军在督亢会师,不仅给张辽带来了兵源,更是由幽州豪强提供了些许粮草。张辽惊喜的对法正说道:“想不到幽州自公孙、袁氏割剥之后,仍有粟米之储!刘公当年在幽州行以宽惠,富裕百姓,看来是卓有成效。” 法正挑了挑眉,道:“刘公宽惠,确乎是富裕百姓……只是一个人施政对否,张将军还是要慎言,可不要被旁人听了去。” 张辽立时会意,他以为法正暗指的是刘虞处境不妙,自己不该为他说什么偏向性的好话。于是再不说其他,而是召集众人安排部署,由牵招领所部骑兵绕道至良乡,断绝涿县往北的退路、又命孙礼等人驻兵阳乡,联系渔阳等地义军。自己则带着张郃等步骑继续往涿县前进,他这么布置仍是为了给涿县施加压力,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果然,在大军才离开督亢不久,涿县便传来变乱,阎柔发动兵变,将袁熙及张南生擒活捉,投降反正。 张辽不经一战便收服了幽州半壁,高兴不已,传书报捷的同时,也正式率军进驻蓟县,分派张郃、牵招等将驻守右北平、上谷等郡。 幽州局势大定的消息很快传入南皮,皇帝更是两度召见王端,说起幽州之事:“阎柔入胡地多年,不忘汉室,既已立功,也不妨由他做护乌丸校尉。只是刘公几次上疏称其汉儿胡心,趁隙入寇,杀公孙以降袁,擒袁熙以投朝廷,不可轻信……你怎么看?” 王端想了一想,谨慎的道:“臣于燕地谈不上熟识,不敢妄议。只是臣以为,刘公曾治幽州经年,于长城内外,胡汉形势应自有一番见解。其言阎柔不当信用,或许也有其一份道理。” “是有道理,但刘公为何要与阎柔过不去、甚至势同水火,你可知道缘故?”皇帝问道。 王端不敢再回避,犹犹豫豫的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