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的品质,王斌当即在心底将此人否决。只是另任何人为将,一时又成了难题。 董承自信满满,却不料杨琦只想了一想,便立即有了人选:“司隶校尉裴茂,此人曾主持征蜀之役,论资历战功,孰能相比?” “喔!”王斌以手抚额,恍然道:“是老夫糊涂,竟是忘了裴巨光。” 这几日他耳边尽是听人说起卫尉耿祉将门出身,兵书传家,带兵出击是多么合适。何况此人三辅世族,即便出于笼络关中人心的需要,也应该拉起扶风耿氏的幌子。但王斌用人向来是以能为先,谁能对国家有利,他便先考虑谁,如今耿祉不行,裴茂一经提醒便知道是个最好的选择。 “当年征蜀,俱是荀侍中运筹帷幄,裴茂不过持节而已。”董承摇了摇头:“我未见其能。” “此公善于调和诸将,用兵的确非其所长。”杨琦很坦诚的承认了这一点:“只是用兵有皇甫嵩,裴茂只需调度用事即可。” 听到‘用兵有皇甫嵩’等语,董承轻蔑一笑,毕竟皇甫嵩新遭失利,他的确值得嘲笑杨琦这话里的水分。 这种论调不单只董承一人才有,朝中有不少人担心身家性命,目光短浅,认为皇甫嵩老了的大有人在。 赵温正色道:“皇甫嵩生平未尝一败,即便是当年讨伐黄巾,退守长社,也能以寡击众。凉州羌乱,彼在三辅征讨王国也是如此,朝廷要有容人之量,因小挫而疑主将,这真的可以么?” 吴硕笑着将话题拉了回来:“赵公!如今不是在议皇甫公的功过,其人如何处置,皆由陛下裁夺。于今要论的,是派谁出兵相援。” “适才不是都说了裴茂可行么?”王斌装着糊涂。 “司隶校尉领兵,要有天子下诏,我不敢擅专。”董承摇了摇头,颇有几分不配合的架势。 局势一时就这样僵持住了。 王斌心里升起一股火气,他也不看董承,另外说道:“先议方略,在论选将。老夫只顾在想如今何人可用,却是倒置本末,一时糊涂了。”他眨了眨眼睛,看向不问就不说话的荀彧:“文若,听说你曾在镇东将军曹操麾下参谋设计,于用兵一事有所建树。你入朝这些日子也已熟悉局势,这里的人都不善兵事,还得听一听你的想法。” 被讥讽不懂兵事,董承额角青筋一跳,几要动怒。其他人也是有所不悦,但知道王斌这是故意与董承针锋相对,便都未出头。 荀彧没有理会这里头的明争暗斗,他仿佛像个看热闹的过客,从不参与其中,却总在最后一刻发挥作用:“昔高皇帝保关中,光武皇帝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关中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陛下治国六载,三辅富庶,百姓无不归心悦服。今虽遇寇,犹易自保,皇甫公拥兵守郿县,坚壁清野以御韩遂、马腾,彼等攻之不拔,略之无获,不出旬月,纵有十万之众也未战先退。” “你的意思,就是坚守?”董承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他反驳道:“你为曹操出谋不少,治兖州、伐徐州,都有你的筹划在。我本以为你算是知兵的,却怎料到了长安,竟只想得出坚守之策?” 荀彧从对方的话里品察出暗藏的凶险,他神色不变,犹自说道:“皇甫公虽是退守郿县,然韩遂等人大军深入,其背后冀城未下,祁山艰险难行,安集将军张济、宁胡将军徐荣、护羌校尉杨儒共有兵数万,其后路危殆……这未尝不是一举歼灭的机会。” 赵温等人治理朝政倒还好,但的确是不识军事,皇帝当初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有了将荀彧调来的想法。 他们本来已经为此焦头烂额,若非皇甫嵩尚有一战之力,恐怕他们此时的风度都保持不住了。听到荀彧将此看作是灭敌之策,一个个都眼看着对方,期待他继续往下说。 “今韩遂、马腾裹挟羌人东击郿县,必定不及西顾,可使钟繇勒兵收羌部粟麦,张济等人袭扰粮道,截其去路,可一举而破。”荀彧淡淡说道。 “善。”赵温拊掌称赞道:“这才是攻守之势遽转,而胜负之易手。” 董承忽然有些急了起来,按荀彧的筹划,张济、徐荣等将包抄韩遂后路,截断粮道,皇甫嵩只要正面破敌,则败局将一举扭转!此前对皇甫嵩所造成的一切负面影响,都将随着大胜而烟消云散。 他必须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吴硕与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把视线放在承明殿外。 椒房殿。 锦席前立着一只木制镜台,镜台的旁边摆放着几只打开的漆奁,各种首饰按金、玉、玛瑙等材质,簪、钗、钿等形制,分门别类的盛装在不同的漆奁之中。 董皇后一身盛装,跪坐在锦席之上,长御在她身后用玉梳梳着乌黑的长发。她一边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边用余光从各种首饰上扫过,纤手往某个漆奁一指,一旁有个身子瘦小的宫婢立即从几件金钗里挑选出一支三珠横钗。 “这就奇了。”董皇后坐着不动,轻声笑道:“那么多钗子,你是怎么知道我要那个?” 三珠钗是两侧分岔、弯曲成品字圆弧、缀以玉珠的横钗,常用于盛装时佩戴。 那瘦小宫婢低着头将钗子奉给长御,答道:“奴婢是想着,殿下要去前朝,自然是极尽尊荣才好。” “我又忘了,你叫什么名字?”董皇后看着长御沉着脸将三珠钗与头发绾在一起,对眼前这人有了点印象。 “奴婢贱名郭照。” 长御轻声哼了一下,似乎想说对方的另一个名字郭女王,但对方这么识趣,自己也懒得揭穿她。 郭女王自从入宫以后,起初与杜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