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赤色马奔跑如电,抢在追来的曹昂、太史慈等人前面,飞也似的杀到高览身前。二话不说,便冲着高览的脖颈一刀砍下,那斫刀从背后闪过一片白光,炫然夺目。 高览猝不及防,对方来得太快,他甚至连武器都没能抬起防守,项上人头便飞旋出去。 “关将军!”曹昂驱使着骏马第一个赶到,随后而来的却是越骑校尉太史慈。 他看着高览已被沉默寡言的关羽一刀枭首,满心只有遗憾而无妒忌,他大方自然的向关羽抱拳道:“关将军好武艺,小子他日再来请教!” 关羽提着高览的头,看着这名青年慷慨来去、坦诚磊落,毫无一丝因为自己抢了功劳而有所嫉恨的样子,心里不禁想到老谋深算的曹操,感慨他居然还有这样正直的儿子。 曹昂说着便催促着坐骑转身与曹纯往别处去了,虽然没能亲手斩杀高览,但此处还有不少残兵败将、远处更是袁谭大营,径直杀过去,最后的功劳也不小。 在临走前,曹昂似乎感觉到胯下战马的不情不愿,他心里知道是为了什么,不由伸手拍了拍‘绝影’的马颈,安抚似得说道:“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较量。” 高览被杀,袁谭遁逃,剩余诸军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不再抵抗。曹操站在战车上举目眺望,在战争还未结束的时候就对身边一直养精蓄锐的夏侯渊说道:“袁氏小儿无胆,岂是死战之辈?妙才,我不让你上阵杀敌,留你等待时机,是等对了吧!” “君侯高见!”夏侯渊佩服的唱喏一声,也不待人吩咐,径直调转马头,领着所部兵马往漯阴方向疾行而去。 没过多时,董昭来到曹操身边说道:“曹都尉来报,袁谭早已拔营而去,营中大火难灭,无有所获……其麾下文士、颍川辛毗留在营中未去,说是盼曹公一见。” “辛佐治?”郭嘉在马上哈了一口气,单薄的身体裹着厚实的冬衣,一张脸显得更加小了:“我识得此人,没想到他这样刚亮忠直的人都降了啊。” 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虽与辛毗在颍川相识、又曾在冀州短暂共事过一段时日,但郭嘉却不说帮辛毗引荐的话,全然是在看好戏。 曹操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深以为然,点头说道:“汝颍多奇才!辛佐治之名我亦有所闻,如今贤士来归,岂非袁氏将亡、汉室再兴之兆?我自是要见他的,只是……他沉吟着,看向夏侯渊离去的方向:“得催妙才再快一些了。” “都说典军校尉三日五百,六日一千,漯阴至此不远,星火疾驰,昼夜可至。”董昭在一旁笑着说道,他们都知道袁谭会往哪里逃,因为对方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袁谭一路丢盔弃甲,连夜带着数百人逃往漯阴,正要喘口气的时候,便听得夏侯渊从身后追来了。惊魂甫定的他刚又想跑,结果听得对方也只有千人不到,心下大定,当即接受了辛评的建议,下令刘洵出城进击,打败夏侯渊这一支孤军。 刘洵得令后满心不愿,又经过辛评私底下的提醒,认为夏侯渊不会只带数百人就敢兵临城下,其背后一定是藏着曹操的大军,等着两军交战时在一鼓夺城。 曹操用兵善临敌制奇,鲜有失手,刘洵越想越觉得是如此,便更不敢出城送死。然而袁谭催逼不断,几次严令,华彦、孔顺等人到漯阴后又每日勒索财物,仗着袁谭的信重不将刘洵这个地头蛇放在眼里。 种种一切,终于将刘洵逼得铤而走险,在夜里鼓噪兵变,将袁谭从被子里拖出来捆缚出城,至于华彦、孔顺等人则被辛评下令处死,将其一并献给夏侯渊请降。 夏侯渊不费吹灰之力便俘获袁谭、夺下漯阴,满心怀喜的在原地等到曹操赶来。曹操获知原委,又接到王脩向蔡瑁请降的消息,当即宣告青州已定,并表示要为诸将及董昭、辛氏兄弟向天子请功。 袁谭蓬头垢面,在见到曹操时如遇救星,跪地谄笑道:“曹公、曹公!我是显思啊,你还记得否?当初在汝南,你还教我写诗呢!” “记得,记得。”曹操的目光像是长辈慈爱的看着晚辈,他安抚似得将手放在袁谭的头上,温和的说道:“你既然长这么大了,怎么不早些时日来寻我呢?”不等袁谭答话,他又自顾自的将目光放远,感慨道:“我可是挂记你们父子很久了啊。” 在拿下平原以后,曹操算是从徐州、青州绕了一个弯,终于绕回到天子近侧。在他的西边,是天子所在的清河郡;在他的北边,则是袁绍所在的渤海郡。君与友皆近在咫尺,但彼此之间的距离又天差地别! 然而曹操既有了选择,就再无更改的必要,验明了袁谭真身之后,他便命人将其押送甘陵县听候天子处置,负责押送的,正是才回到曹操身边没多久的曹昂。 皇帝见到被送来送去的曹昂,莫名笑了几声,本来按规矩,曹昂将人送到以后,领了封赏就该原路返回。但这一次,皇帝却没有将他打发回去,而主动征求了对方的意见:“朝廷不日动兵,立功在即,你是想回你父亲麾下,还是就留在这里?” 吃过教训的曹昂想也不想的答道:“末将想留在此处,为陛下效牵马之劳,而不愿留在阿翁军中,被人笑作是仗着父亲才立的战功!” “你这话才像点样子。”皇帝满意的点头,双掌一合,将军报夹在掌心,缓缓说道:“即日起,你与曹纯就拨在偏将军沮隽麾下,叔侄二人并授骑都尉。” “谢陛下!”曹昂抱拳领命,声音洪亮如钟,他早想与曹纯亲手带领一支骑兵,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就在曹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