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如今的时机、情况以及对象都与以往大不相同,自然不能照本宣科。 “话虽如此。”赵该抿了抿嘴,换了一个角度迂回道:“使君这些天任用侨居并州的士人,虽可稍减本地豪强之势,但这也不是长久之策,使君迟早得接纳本地士人,以作安抚,不然以后施政恐会有所窒碍。” 看着刘虞平静的神色与沉默的态度,赵该为难的说道:“是故,使君首倡屯田,以增我等屯田官员的权势,藉此以为凭仗,这才是使君在并州得以安稳之法,可是这张辽——” 刘虞知道他的意思,他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说道:“走到这一步已然足够,无须再起纷争,时下我等应该看他会怎么走。” “王公?”赵该心里暗叹了口气,见事不可为,只好将此暂时放下,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道:“此人虽然致仕,但其心未死,在并州一带深有,名望各地豪强几乎都以其为首。如若不是他在,单凭并州这些散而不聚、没有领事者的豪强,又如何会与使君对立?” 刘虞不由哂笑,这场博弈的主角与其说是他与王允,但其实他们二人都是棋子。只是自己知晓自己的身份,至于王允就不知道如何想的了。 王允精于权谋,但未免太过天真,居然还想着与皇帝再斗一场,殊不知皇帝早已下了杀心,要连带着将他们连根拔除。眼下只不过是要拿他做饵,钓身后的大鱼罢了。 这时候掾吏王象从外走进,说是外面有客人请见。 刘虞接过名剌一看,心里顿时有了底,他不慌不忙的看向赵该,怡然道:“瞧,他们主动找上来了。” 等到他们走进客堂,看到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毕恭毕敬的坐于席上,也不等对方自我介绍,刘虞便开口问道:“你就是王昶?” “是。” 王昶一看刘虞不悲不喜的样子,赶紧站起来见礼,心里不免有些惴惴。 刘虞缓缓坐下,对王昶摆手示意不必拘束,又吩咐道:“羲伯,快去将陛下赏赐的茶拿来沏了,给这位王郎尝尝。” 王象闻言,立即走出去拿了壶茶,分别给众人倒了一碗。 刘虞一边啜饮着,一边问道:“王公是你什么人?” 这个王公自然不是在问王昶的父亲,王昶明白刘虞所指的是谁,如实回道:“是在下族亲。” “喔。”刘虞又接着用慰问的语气说道:“王公自赐金致仕以后,都在家忙些什么?” “在家植了片竹林,搭了间竹屋,整日在里头注释经书。除此之外,还新增了一个嗜好,钓鱼。” “钓鱼?”刘虞笑了,手里把着茶碗,若无其事的说道:“王公还有这等雅兴。” “王公曾说,钓鱼可以养气修心,让人风雨不惊,凡俗皆忘。” 刘虞心里冷冷忖道,日子过的像个隐士,可这身在江湖,心却时刻挂记着庙堂,这反倒有些虚伪做作了。 于是他放下茶碗,不无嘲讽地言道:“王公这哪里是钓鱼,分明是在学太公望钓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