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寡以严谨,则拘牵自困而取败。”———————— 兖州,东郡。 发干城外乱成一团糟,人喊马嘶,漫山遍野的徐州溃军如没头苍蝇似得四处乱窜,根本约束不住。 少年骑着一匹浑身漆黑如墨的神骏,轻捷的策马跃上小坡,眼神不住地打量着城头与城下尚未停歇的混战。 近百骑兵警惕的护卫在少年身旁,这些骑兵一个个养精蓄锐,没有参与发干城的战斗,因为跟眼下的战功比起来,保护这位少年才是最紧要的事。 少年有着英武的面容,生的身量魁梧,气宇轩昂,沉重的甲胄下是健壮的身躯。他手里虚握着一把马槊,炽热的眼神扫视着战场上每一处角落,年轻的脸上尽是对战斗的渴望。 “子和叔,看到张闿望哪里跑了么?” 身后骑将曹纯当即说道:“沿河往东北方跑了!” “我就知道!”少年欣喜溢于言表,得意的一笑:“任谁都会在南边堵着他回徐州的路,所以他必然会去寻刘备,然后借道青州南下返回。” 少年拨马下坡,对身后近百骑命令道:“跟我去追击张闿!” 曹纯顿时一惊,下意识的劝阻道:“我等只是奉命保护公子,张闿又是陶谦手下宿将,实在不宜仓促进击。” “怕什么!”少年朗声笑道,脸上洋溢着蓬勃的朝气与自信:“他已成惊弓之鸟,我手下精骑士气正盛,难道连一个败军之将都追不得吗?阿翁也说过‘先据利地,尔后图机战之’,此时正是我等立功之时,切不可错过了!” 张闿一边跑一边回望,这时他们已经逃了十余里,眼看着后边没有什么追兵,马匹也有些疲累了。他打算原地休整一下,顺便收拢残兵,不然光是手下这二三十骑跑到刘备哪里去也不好看。 正在这时,忽听身后杀声震天,近百精锐骑兵挟带沙尘,呼啸着追了过来。 张闿大惊失色,立即策马狂奔,只听后方为首的一个少年大声喝道:“张小儿还不下马受降!” 少年见张闿只顾着跑,于是把马槊往上一举,身后的骑兵个个呐喊着:“活捉张小儿,活捉张小儿……” 张闿回头一看发现领头的是个年未及冠的少年,他顿时大怒,对左右道:“这小子是谁!” 左右哪里识得,这让张闿更是恼恨,但他可不敢拿手下这伙疲兵回去迎击,只得纵马疾驰。他想前边应该没有什么人马拦路了,自己虽然战败,只要能逃出性命也是好的。 少年这时将马槊搭在鞍边,左手拿起长弓,在马上抬手就是一箭,正中张闿左侧一人的后心。 “呃……” 那人背后中了箭,惨叫一声,向后仰栽倒在地上,转瞬间被后续的骑兵踩成肉泥。 少年大笑一声,紧接着又从箭囊中抽出三支箭来,用手指夹住两支,把另一支搭在弓上。待到追的近了,立刻弯弓射箭,对准张闿右侧之骑一箭射去,那人登即被射死,身子在马背上,任凭马匹载着尸体起起伏伏。 张闿大骇,还未做出反应,只见那少年将手指夹住的剩余两箭依次搭弓,先后射出,又接连射死了张闿身边的两名骑士。 这下众骑惊恐,下意识的与张闿拉开了距离,再没有一个骑士愿意跑到张闿身边了。 曹纯也不甘示弱,两人在身后连续将箭射出,射死的骑士和马匹不断倒在路中。 “这小儿欺人太甚!”张闿身侧一员亲信见自己人像兔子似得被人射死,不禁勃然大怒,带着十余人提起刀,调转马头,加速朝曹纯等人冲来。 那少年犹自不惧,吩咐曹纯分兵抵挡,自己却带着部分骑兵径直去追张闿。 他们在朝东你追我赶了一段路程之后,前面出现了一片山林,在山坳处是密密麻麻的林子,根本就没有人马能够穿越。 于是张闿便催骑在山旁小道上策马跑着,并攀上了密林旁一处荒芜的山坡。他从坡上回头望去,面色忽然一喜,他看见后方那少年追的忘我,胯下黑马又是匹难得的神骏,很快就将少年身后跟着的骑兵甩出了一大截。 张闿正憋着一股窝囊气,此时见了,来不及思索,立即带着剩下十余骑提刀策马,踩着松散的土块,朝坡下冲去。小小的坡上霎时间尘土飞扬,沙石簌簌滚落。 他现在只想着反攻抓住那狂妄刚胆的少年,狠狠的羞辱一番,全然忘记了马在下坡时是十分容易摔跤的。众人刚开始都还想着返身迎击那个少年,没想到刚趋马下坡,就一路跌跌撞撞。 张闿左侧一名骑兵的坐骑在急速下冲的过程中立足不稳,马足踏空,顿时折断了马腿,连人带马的滚了下去。 那少年似乎也发现了形势逆转,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不由得暗骂一声,然后忙趁着山坡上发生的一阵混乱,拨马便往来时的路上跑去。 这时张闿等人已不顾危险,转眼之间便跑到坡底了,他看那少年不复来时的锐气,大喜过望,一扫心中郁结。张闿猛抽坐骑,飞奔而前,扬眉吐气地叫喊道:“小儿辈还往哪里跑!” 少年听了,热血上涌,返身又是一箭射去,这一箭没有先前的准头,很容易就被张闿躲了过去。那少年这也不再选择逃跑,反倒是停留在原地,暴呵道:“我曹昂岂是怕死之辈!” 说完,便迎着张闿冲了过去。 张闿惊了一惊,一半是为少年的名号所吓住、一半是因为他看见了曹昂身后突然扬起的沙尘,没想到曹纯这么快就带着骑兵赶了过来。 曹昂知道身后援军到来,气势更盛,心里不由得庆幸还好及时掉头,不然这么被人狼狈的追击实在不好看。 张闿短暂权衡过后,在一时屈辱与自己的性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