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卒确实是隐藏的陷阱,但是不代表这些家伙就没有弱点。 因为甄炳良和谭忠没有调兵的缘故,此时此刻出现在营门附近的卢龙军是以守卫营门的戍卒以及在夜间的巡兵为主。 按道理来说,这些家伙是夜间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主力,理应全部身披重甲,至少在长缨军中是这样的。 只不过,定眼观瞧后,王铮发现几十步之外半数以上的卢龙军步卒身上的只有一层轻甲,而非重甲。 对于重甲,三百骑兵中除了王铮和少数几个使用强弓的人之外根本就无法造成威胁,但是如果是轻甲…… 片刻之后,马还没有停稳,王铮侧身弯弓,将弓弦拉倒三成,朝着前面正在结阵的步卒就是一箭。 离弦之箭朝着最前方的一名卢龙军步卒飞去,刹那之后三棱箭头直接没入胸腔,稳稳的插在了那个倒霉蛋的左胸之上。 伴随着一声无力的呻吟,童孔放大,带着惊恐的神情,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看着应声倒下的家伙,王铮自己也吃了一惊。 自己这一箭顶多七八斗的力量,对方即便穿了锁子甲也不至于被直接洞穿,能达到这个效果对方顶多穿了一层皮甲,随即脸色挂上了惊喜的之色! 王铮和所有来自草原的少年郎一样,离开草原就始终成长在长缨军中,在长缨军,夜间的戍卒和巡兵如果敢在值守期间把身上的甲脱下来,轻了是一顿军棍,重了直接就是三天起步的禁闭。 王铮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为什么就敢如此的轻率,但是这不重要,王铮既不是学究,也不是腐儒,更不是专家,他只是一个在战场上的军官。 既然验证了效果,那还等什么,王铮一边取箭,一边大喝一声。 “放箭!” 随着王铮的命令,本就手持长弓的射手们立刻张弓搭箭,朝着前方正在结阵补缺的卢龙军步卒攒射。 不是每个人都有王铮一样的射术,但是几十支箭的攒射依旧带来的巨大的杀伤,仅仅一轮,十几人直接倒下。 看到这一幕,刚刚放下心来的甄炳良目瞪口呆,这TM不是草原上那些蛮子最常用的战术么! 如果是在草原上,遇到这种情况甄炳良见怪不怪,但是这是在中原啊,他确实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是这准备唯独不包括这种战术! “这帮该死的家伙!” 虽然惊讶到了极点,但是这种情况见到的实在太多,应对的方式自然轻车熟路,痛骂了一句之后,甄炳良的命令随即下达。 “弓箭手,上前,齐射!” 没错,面对轻骑兵和游骑兵的袭扰战,最好的方式就是稳住阵脚和他们对射! 骑射这东西听起来很牛逼,但是实际上的限制非常多。 首先能在高速行进中精确射击的射手凤毛菱角,哪怕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也是如此,想要实现较为精准的射击,真正射击的时候也是需要静止的状态。 另一个方面,为了方便在战马上的射击,除了王铮这种真正的神射手,绝大多数骑兵使用的都是一石一下的轻弓或者角弓作为骑弓,相当一部分甚至只有六七斗。 而步卒使用的弓和弩就不一样了,唐军步卒使用的长弓普遍在一石以上,弩更是两石以上,三石也算正常。 用六七斗的骑弓和动辄一两石的弓弩对射,其结果不言而喻。 虽然有一些骑兵则会携带双弓,上马用骑弓,驻马或下马用步弓,但是就三十步的距离,还是深夜,甄炳良不相信对方敢在这种情况下下马。 事实上,甄炳良的判断的不错,王铮确实不敢,所以在发现对方的弓弩手上前的一瞬间,王铮果断下令。 “散!” 王铮一声令下,长缨军骑兵调转马头迅速散开,当躲在营门之后的卢龙军弓弩手的箭失飞到目的地的时候,三百长缨军骑兵早就散的没有了踪影。 看对方逃离,甄炳良随即下令下令收拢、救治营内、营外那些九死一生的骑兵,以及在对方齐射之下受伤的步卒。 营内的人员还好说,问题是有相当一部分亡命的骑兵遗留在了营外,根据谭忠的命令,尽可能保留下每一个骑兵的生命,所以,甄炳良不得不专门安排人出营。 结果命令刚刚下达,救援之人刚刚出营,远处的马蹄声再次袭来。 听闻声音,甄炳良不得不再次下令结阵,然后马蹄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最后偃旗息鼓。 然后,不出意外的,马蹄声再次袭来,然后又再次消失。 压着火,静静的等待了近百息,确定没有任何声音和兵马袭来之后,甄炳良第三次下令救援。 这一次马蹄声再次袭来,但是这一次对方却没有如同前两次一样止步,而是再次冲到了距离营门三四十步的地方,二话不说又是一轮齐射,出营救援的卢龙军直接倒下了一片。 等营内弓弩手应声还击的时候,完成了两轮齐射的长缨军再次隐藏在了茫茫的黑暗中。 一个人都没救到,反而再次送进去了二三十人,看着营门之外漆黑一片的旷野,听着营门之前的惨叫和哀嚎,甄炳良是格外的窝火。 只不过,窝火归窝火,他也很清楚,在夜晚,尤其是今天这种连月亮都没有的夜晚,自己碰上了这种牛皮糖一般的骑兵,自己确实半点脾气都没有。 不过,就在他怒火中烧的时候,一个好消息传入了他的耳中: 因为战马撞上拒马,被甩飞出去完成了七百二十度团身前空翻,接一千零八十度转体,接自由落体的郭铮还活着。 虽然被摔的七荤八素,胳膊都断了一根,但是郭铮确实还活着,短暂的昏迷之后还醒了过来。 听闻之后,甄炳良吩咐小心翼翼加强防守之后,迅速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