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一座从烽燧堡变成坞堡的怀安堡,是河东节度使麾下的边军大规模倒卖军械的据点,是这个意思么?” 听完了郭戎将整合好的信息之后,李诵精炼的给出了一样一个总结。 这总结听着没太大问题,但是总感觉怪怪的,郭戎突然就有点茫然,太上皇有点太平静了。 “总体上是!不过臣还有一些猜测,有可能就是这些……” 郭戎的后半句,关于自己猜测很可能跟李璇宏公主有关的话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太上皇打断了。 “嗯,根据你和裴植两人的探查,倒卖军资、军械、甲胃应该是可以确定的,而且规模也不算太小,关于这件事,朕只有一个问题,你们觉得严绶参与了么?” 严绶,郭戎是知道的,这位大老在大唐众多的节度使当中也属于极为特殊的一类。 严绶是大历年间进士,进士及第及后就一直没有回到长安,一直在各地节度使麾下效力,但是严绶从未带兵,而以文官梳理庶务。 就是这样一个混在各个节度使幕府中根本就没接触过军事的行政官员,却在不经意之间成为了分量举足轻重的河东节度使。 偏偏这位从来没在中枢待过的节度使掌控河东之后高举大旗拥护朝廷。 俱文珍叛乱,李诵借机试探各地节度使的态度向各处的节度使、防御使、观察使等藩镇求援。结果河东节度使是关中藩镇之外第一个响应的,而且在收到求援信的第一刻就开始调拨粮草,调动兵马,如果平定叛乱的时间晚两天,河东军很可能会成为第一支踏上勤王之路的援军。 去岁,郭戎率部在陇西、陇南和吐蕃大战,为了成功偷袭陇南,同时让那个不满的勋贵跳反,在很长一段时间太上皇在关中故意散布悲观情绪。 结果没想到远在河东的严绶,一个月之内,连续上疏六道,请求抽调河东精锐西进,作为禁军和陇西边军后援。 一直到后来陇西、陇南大捷的消息传来严绶才彻底消停了,饶是如此也从河东运送了大批物资送往长安。 甚至在他们出征之前,选择从洛阳北少走河东道,而不是走别的地方,也是考虑到补给的原因,至于因为大雪导致被迫绕道而产生了其他因素也是没办法的。 “陛下多虑了,这应该是边军内部的操作,严大夫(光禄大夫)应该是没参与的,如果他参与了根本就不需要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严绶没参与就好,其实边军向草原贩卖军资也不是新鲜事了,只不过如此的光明正大确实有些出乎朕的预料,不过知道了又能如何?” 瞅了瞅深情有些不自然的郭戎,“怎么,你还感觉意外么?” “是,意外,非常意外!我没想到陛下……” “大唐这么大,北部境的边关如此之漫长,就算铲除了这一处又能如何,他们还会找到别的途径。” “与其直接干掉,不如留着,如果他们真能把一套扎甲卖出十倍的价钱,把利润交给朕一半,朕或许会允许他们这么干,说实话如果真有十倍利润,朕甚至都想直接去贩卖了,如果谁能把一套扎甲卖出二十倍的价格,朕甚至可以给他封侯!” 郭戎:…… 裴植:…… 白居易:…… 刘禹锡:…… “陛下,您这话是真心话么?” “这还能有假么,你知道朝廷有多缺钱么?如果不是顾忌大唐的颜面,朕都想带着大唐的官兵出去劫掠了!” “额……” 这个郭戎表示自己真的没办法,后世经济学的很多原理郭戎确实都学过,但是郭戎可不敢乱用啊,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制造出来一批吃人不吐骨头的嗜血银行家…… 看着郭戎无辜的模样,太上皇也乐了。 “你觉得这事跟你没关系是吧,编练新军这事朕替你扛了,但是正式上疏改革的是你吧!” 改革?新政? 太上皇怎么在这时候提起这个了,这感觉可不太好,翻旧账可不是个好习惯,就算是太上皇也不能惯着。 “陛下,这可不管臣的事,上疏是您让臣上的,而且当初臣就说过,搞这些东西是要花很多钱的,动用惊人的人力的,是您说的钱的是不需要我考虑,人的问题也不需要我考虑,具体执行的时候也不会让我这个指挥打仗的废物动手,陛下,这您可不能……” “把地图画给朕和天子的是你吧!” “额……是……” “自从你改革的奏疏呈送到三省之后,与每天弹劾你的奏章有从一尺直接变成三尺高,现在门下省冬季取暖都不需要燃烧柴薪,直接烧弹劾你的奏章就足够了!” “陛下,臣不太明白,不符合礼制这个臣就不说了,可是上疏改革这个,臣可是真心在为大唐着想,天地可鉴,他们为什么要弹劾臣?” “你只是动了几下嘴皮子,兴办教育,发掘技术,建造海船,你知道为了和十二个字,朝廷需要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么?有人说你是受到了敌国委派,学着郑国怂恿秦始皇修建水利,对大唐实行疲国之策!” 敌国委派,疲国之策,郭戎感觉自己快被憋出内伤了,我本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朕和天子,包括阁老门都明白你这些想法都是强兵富民、之法,但凡有一项能够实现,对大唐来说就有无穷的益处,否则你以为朕、天子、阁老们为什么都护着你?” “你还好,跟着朕出巡了,一路还在立功,韩愈可就惨了!” 韩愈,怎么还有韩愈的事,看着一脸懵逼的郭戎,太上皇李诵带上了一种戏谑的笑容。 “还有,朕让你写的那份关于改革的奏疏你是让韩愈代笔的吧!” “额……,陛下圣明……,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