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组的探马被分出沿着前行方向的左右两侧进行搜索,而大队骑兵紧接着踏上了向东追击的道路。 前行不到一个时辰,最早出击的探马已经返回,在返回探马的引领下,尼玛巴扎抵达了昨天黄昏的战场。 骨头、甲胃、兵器、蹄印、爪印、血迹,看到这不大的山坡上狼藉的场景,尼玛巴扎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这到底是怎么情况!” “抚百,应该是尸体吸引了草原上的野狼在此地聚集!” 人和马的尸体都已经被野狼和飞禽啃食殆尽,战场踪迹也无从分析,但是兵器和甲胃还都在! 野狼能吃掉血肉,却啃不动锁子甲和藏刀、长矛,三套吐蕃制式的锁子甲已经清晰地表明了死者的身份。 很显然,佩洛稀三人死在了这里,尸骨无存! 处战场距离他们昨天休息的地方不过二十多里,如果强行军绝对可以在天黑之前抵达,但是后悔已经晚了,而且就算天黑的时候能到达也很难再继续前行,否则被压榨到极限的吐蕃骑兵不见得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尼玛巴扎知道自己昨天听从阿木塔图和古桑拉马的劝说是对的。 “抚百,昨天刚刚下过雨,草地比较松软,唐军前行的踪迹被无数狼的蹄印掩盖了……” “废物,这还需要踪迹么,所有人,散开距离,给我往东追!” 很快,又一名探马从前方疾驰而回,这人带来的尼玛巴扎最希望听到的消息! “抚百,我们在前面的山坡上发现了唐军的踪迹!” “很好!带我前去!!” 赶到昨天晚上郭戎休息的地点,看到一小队探马聚集于而不是通知自己之后继续向东前行,此心生不悦。 但是想了想古桑拉马的提醒,尼玛巴扎还忍住了怒火,翻身下马,然后他看到了被郭戎遗留在此的一整套扎甲,陌刀,以及周围被砍成几段的野狼尸体…… 抛弃了重甲、陌刀这些沉重地会拖累速度的装备,唐军显然是不准在跟自己硬碰硬了,用大腿想也能知道唐军要跑路了,可是…… 明知道唐军要轻装前进,竟然还在这里杵着,尼玛巴扎怒火中烧,马鞭举了又举,最终还是挥舞在了空中。 “混账东西,你们在这愣着干吗,还不继续给我往东追!” 带队的十户上前禀报。 “抚百!根据我们确定的情况,从此地向东不到百里就是回鹘牙帐所在了……” “牙帐又如何,赤苏仁谢区区一万骑兵骨咄禄都不敢动手,怕他们作甚,给我继续往东追!” “但是,抚百,除了少量野狼的蹄印,我们在正东的方向没有发现任何马蹄印记,相反唐军的马蹄印记出现在了西北方,所以我们在等待抚百的指令!” 疑兵,疑兵,又是疑兵,除了陷阱就是疑兵,这还是以武德充沛着称的安西军么!(郭戎:安西军的武德不是你可以理解的,等老子从长安回来,让你知道什么是安西军的武德!什么是大唐的武德!) 明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偏偏弄不死对手,这种有力气用不出,挥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快把尼玛巴扎逼疯了! “该死的唐军!” 回望正在等待自己指令的一圈骑兵,回想古桑拉马临行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尼玛巴扎恶狠狠地说道。 “我现在说最后一遍,所有人,立刻!马上!上马往东追,找不到唐军,就算到天涯海角也不许停下,违令者斩!” 听完尼玛巴扎的命令,十几名吐蕃骑兵立刻翻身上马,继续五人一组向东方追击,然而阿木塔图却迈步走到了尼玛巴扎的旁边。 “抚百,西北方真的一个人都不派么,纵然很可能还是疑兵,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唐军真的改道的可能!” “这怎么可能,阿木塔图,这都多少次了,你多虑了!” “抚百,唐军从龟兹突破玛本的包围,一路杀到西州,又从西州走到这里,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我们能知道前面是回鹘牙帐,唐军未必就不会知道,回鹘人虽然支持安西唐军,但是……万一遗漏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阿木塔图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理由,但是只有最后一句话,尼玛巴扎听进去了,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如果最后把他放走了,代价自己承受不了! 看着眼前从十岁开始就一直在保护自己,挨了自己无数毒打和虐待,失志不渝的阿木塔图,尼玛巴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阿木塔图是自家父亲曾经的亲卫,跟着上过战场的那种。 善于骑射,能斩将夺旗,勇勐异常,同时足够忠诚,否则也不会成为自己的护卫首领。 能力不可谓不出众,但是说实话,尼玛巴扎更怀念的是更为老练的古桑拉马。 “那就你带人去吧,阿木塔图,如果是疑兵,你尽快回来,等待后续兵马抵达后去支援我,如果发现踪迹,能活捉活捉,否则一具尸体也是好的!” “遵命,抚百!” 望着自己愚忠的侍卫头子离去,尼玛巴扎却没有重新上马,而是停下来仔细研究唐军的扎甲和陌刀。 前百里就是回鹘牙帐了,万一真的遭遇回鹘人的大队骑兵,他可不准备为赞普献身,所以他准备停下来等待后续骑兵的抵达。 吐蕃人醒来开始东进的时候,郭戎正一脸懵逼地看着背后…… 从最后那个叫佩洛稀的家伙口中得到的消息让他明白,吐蕃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追杀是永无止境的! 睡觉之前的计划是轻装简从,直接撒丫子跑路,如果自己有本事找到正确的方向的话! 原本郭戎是有信心的,毕竟白天有太阳(他不是瞎子),晚上有北极星(安西的老兵油子们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