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走?” 看着一脸疑惑的卢十四,郭戎笑了。 “十四郎啊,你觉得马贼会老老实实地往一个风向走?他们就不怕我们反悔了追杀他们?” “……,那你怎么就能知道是北方……” “吐蕃人从南边扫荡过来,他们不去北边还去南边吗?” “你说过他们是河北道的口音,难道他们就不会跟我们一样向东走,返回河北道?” “如果是其他地方也就罢了,河朔三镇从安史之乱后就是对于朝廷是听调不听宣,就连节度使都无法管控河朔三地,走马上任都要提心吊胆。” “但凡有点活路他们这样的百姓也不会进入草原,更何况现在是夏天又不会被冻死,只要能活他们就不会回去,谁知道会不会被杀良冒功,再说他们是马贼,杀他们还不算杀良冒功……” “好吧,……那他们要是被抓住了呢,我可不信他们会保密!” “那就更好了!回鹘牙帐、拔骨野部、契秘部他们可以三选一,当然也可以分兵三路!” “额,我懂了,你是想……” “懂了就赶紧活动起来,收拾收拾换个地方,我可不想到半夜爬起来跑路,……,还有把三具尸体也带上!” “啊,还带尸体干吗,直接扔河里就是了!” “必须要带,我有大用,别啰唆了,抓紧吧,希望还能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要不然晚上会冻死的……” 将现场布置完毕,两个人各带两匹战马,绕着这处营地转了两圈,随后分别向着东、北两个方向行进,然后重新会合。 拖着四具尸体(三个马贼,一只黄羊)的两个苦逼的家伙在月光下,沿着溪水走了两个时辰,快到子夜的时候才勉强找到了一块可以避风的地方。 直到第二天下午,两个人重新找到一处理想的宿营地之后,郭戎才如愿以偿地喝上了热水。 “十四郎,还在生气?” “你拖着一个马贼的尸体跑两天,你自己膈应不膈应?” “呵呵,没办法,就剩四匹马了,我如果再带一个马会被压死的……” “你要这几具尸体干吗?” “山人自有妙计!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跟个受了气的娘儿们一样……” “你说谁是娘儿们?” “哎哎哎,咱不讲动手的” 郭戎欲哭无泪,没事给卢十四点那么高的敏捷干嘛…… “哎哎哎……算了你赢了……,干完咱就得继续换营地了。” 郭戎将马贼首领的衣服全部脱下,然后拿出了之前一直穿在自己身上的那套盔甲给马贼首领穿好,把射在他脑袋上的箭拔出,抄起陌刀,一刀重重砍了上去砸了上去…… 两个死于卢十四重弩之下的马贼,很快也在郭戎的手中摆出了略带艺术感的死亡造型。 完成之后,郭戎拍了拍手,走到了目瞪狗呆的卢十四面前。 “郭郎,你是想用这个马贼冒充你?” “孺子可教!怎么样,布置得还可以么?不对,还少点东西,我想想……” “少什么,我看着已经很好了!” “我知道了,走带上弓弩,我们去打猎!” “打猎????现在????” “对,拿上装备,我们速度,早点弄完,说不定我们还能吃上一顿烤烧烤!” 半个时辰之后,黄羊一类的动物没见着,两个家伙拎着几只草原野兔和土拨鼠重新返回了这处营地,然后这几只倒霉的兔子和老鼠在短时间内几乎被郭戎粗暴地撸成了肉干。 明白了郭戎想法的卢十四已经彻底疯魔,费半天劲抓了几只兔子,结果现在有谁会相信一刻钟之前郭戎手里的还是兔子! “郭郎,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 “你想要血直说啊,几只兔子能有多少血,直接给马放血就是了,还请我吃烧烤,这哪还有一点兔子和老鼠的样子!” “……还好,昨天的黄羊还没烂,赶紧布置完了,我们再走几十里,另外找个地方,我这还有点盐巴,我请你吃烤羊腿!” 在兔血、老鼠血、马血的加持之下,一个完美的战斗现场被布置完毕。 完成这一切之后,郭戎和卢十四在小溪边洗了洗手,洗手的功夫,郭戎将一把横刀直接扔到了中,算是给伪造的现场做一个引导性的补充。 郭戎的目的非常简单,自己从龟兹那些老兵油子手中学到的小手段并不代表可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也不见得能骗过真正的高手。 但是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是自己,至少可以混淆敌人的注意力,分散敌人的力量,为自己争取前行和逃命的时间。 一边行进,一边小心翼翼地消除痕迹,没有了过多负重的两人才开始加速向东前行。 殊不知在他们伪装战场的时候,仆固、浑、拔野古、同罗、思结、契必、阿布思、骨仑屋骨等回鹘九部已经接到了来自牙帐的提示和命令。 处于回鹘最南部的思结、契必两个部落已经和大举入侵到了他们草场的吐蕃其并进行了零星的交火,整个漠南草原的战火已经一触即发。 回鹘牙帐的使节已经南下,准备和统领吐蕃东道各路兵马的穆图玛卡进行交涉。 在大规模战火一触即发的背景下,一支十五人的吐蕃骑兵小队,根据河西商人提供的信息,以及沿途探查的踪迹,已经抵达了郭戎和卢十四他们遭遇马贼袭击的地方。 而在这支骑兵小队的身后,一支由河西尹州和肃州居延海部混编的接近两千人的骑兵,冒险直接深入了回鹘腹地,日夜兼程地追赶的他们的脚步。 十五人追击小队中为首的正是穆氏镀金贵族穆·尼玛巴扎! “抚百,他们显然在这里停留过,还生了火,虽然他们进行了掩饰,但是从踪迹上看,这里可能还发生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