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返程。 来的时候快马加鞭,只用了十天,现在回去,曹谨行准备用二十天,摸鱼,往死里摸! 一路该歇歇,该停停。 十多天后,五人出了保阳郡,踏上回顺天府的官道。 “总算回来了。” 陆嘉明长长出了口气:“这前后一个多月过的,大半时间在路上,骑马骑的大腿根儿都要起茧子了!” “这才哪到哪。” 顾砚竹笑道:“起码你还有时间休整。去年北边俺答汗两个月内四犯大同,三犯辽阳,一犯宁夏,要马不停蹄随边军杀敌,那才是真累,唉。” “该死的鞑子!” 陆嘉明骂了一句。 “今年马市开了,稍微老实点了。” 顾砚竹道:“不过听说边境还是很乱,希望能多维持一阵吧。” 五人策马狂奔。 忽然。 “吁~” 曹谨行勒住缰绳,汗血马高高扬起马蹄,顿住身形。 其他四骑急忙停下,回头看。 “大人,怎么了?” “别出声,听。” 曹谨行拧眉,微微侧着耳朵,喃喃道:“好像有飞虫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他豁然转身。 顾砚竹等急忙拔刀看过去。 青天白云之下,空无一物,官道两侧,林木茂密,微风拂过,嫩绿的叶子发出哗啦啦轻响…… 没有什么虫子啊? 几人虽奇怪,但他们相信曹谨行的判断,四人分站四方,守在曹谨行身边,严阵以待。 不会是戏伶楼的人埋伏吧! 曹谨行手握刀柄,眉头紧皱。 因为青冥白都? 还是因为西南的事? “来了。” 曹谨行脸色冷漠,吐出这两个字,双目如鹰看向西侧密林。 一道血红人影突然从密林中冲出! 紧跟着是一群成百上千只火红色好像萤火虫的飞虫! 它们速度飞快,带着星星点点的火焰,从树林中飞过,烧的两侧绿叶一片焦黑! “淮南杨林谦……求、求朋友伸出援手……”那人一身的血,华贵的衣衫上全是剑伤、刀伤。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刚从密林中扑出就摔倒在地,滑到马匹脚下,昏死了过去。 身后那一群萤火虫飞扑过来! 杨林谦…… 淮南杨家…… 曹谨行脑中迅速闪过那个卖他笛子的酸秀才杨林青,打眼一扫,这两人五官相似,应该是血亲。 “小心!” 火焰飞虫扑了过来! 其中一只落到陆嘉明身下马背上,烫的马匹高声嘶鸣,眨眼之间,竟烧出一个拳头大的黑疤! “这什么鬼东西!” 顾砚竹他们吓了一跳。 一只就有这种威力,那所有虫子一齐落到身上,还有命吗? 四人彻底慌了。 这虫子数量太多,遮天蔽日,眼看就要落到众人身上,突然一阵冷冽的笛声响起。 瞬间! 霜寒之气辐射四方! 曹谨行坐在马背上,双手持蛟鲨骨笛凑在唇边,内力灌注下,笛子泛着微光,笛音随之响起! ——距盛唐至今八百年,《雪域围城曲》,再现人间! 简短几个音符,冰冷阴寒的意境已经弥漫开来。 方圆八十米的所有人、兽突然眼前恍忽,彷佛看到片片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他们逆行在一望无垠的茫茫雪域中,朔风冷冽,霜刀刮骨! 冷! 刺骨的冷! 五人中修为最低的孙朗、苏云升冻的直打哆嗦。 明明是初夏时节,他们俩却彷佛置身于腊月寒冬,冻的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抱着膀子瑟瑟发抖! 好像只是一瞬,又好像过了很久。 耳边笛音消失。 四人不约而同打个冷颤。 睁眼一看。 还是那片天地,还是那样的青天白云、绿树成荫,但满天的飞虫都已经给冻成了冰晶! 像冰雹一样铺了一地! “带上他!” 曹谨行放下笛子,皱眉道:“快走!” 能驾驭这种飞虫的人绝不简单,曹谨行懒得因为一个淮南杨家子弟跟他们对上——你又不能炼【造化丹】,老子没计较你把烂事引我头上就不错了! “驾!” 曹谨行一马当先。 另外四人反应过来,顾不得震惊大人诡异的音波秘技,孙朗飞快提起那人放到马后,四骑消失在官道上。 不多时。 三个黑衣人顺着血迹从密林中追出,看到了官道上残余的冰霜痕迹,还有冻成冰晶的那一群【焚炎虫】。 “这!” 最前面的领头人童孔紧缩。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这可是一千三百只【焚炎虫】……怎么可能……快通知大人!” 他神色凝重,身后一人急忙拔出腰间号箭,朝天发射。 “怎么了?” 很快,密林中传出一个青年的声音:“【柯亭笛】到手了吗?怎么我的宝贝还没飞回来……” “……” 领头人嘴角一抽,回不来了…… 变成冰雹了…… 没等他说话,树林中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穿绸装,手持纸扇,扇面上写着“精忠报国”四个字。 候荣面色悠然,轻松写意,原本心情很不错,直到他看到地上那一片很眼熟的冰雹粒子…… 啪嗒! 手中折扇落到了地上。 “这!” 他先是一愣,有点不敢相信,怀疑自己看错了,闭上眼,睁眼,再闭上眼,再睁眼…… “怎么回事?!” 候荣终于确认自己的宝贝变成了冰碴,又是惊慌又是愤怒,一把扯过那个领头人:“谁干的?谁干的!这可是将军用五千两黄金才买到手的!居然……快说!到底是谁!老子要扒了他的皮绷鼓!” 他两眼血红,怒不可遏。 领头人为难道:“大人,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一看候荣脸色不善,领头人赶紧补充道:“不过,我们追过来的时候,还听到了一阵笛声!当时以为是附近山民吹的,现在回想,那曲子音调萧瑟,意境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