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容姣好的少女店家追上来,又递来一份泛着热气的臭豆腐。 舒宿霖不明所以,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份是我送你的,感谢客官一连多日来照顾生意。”少女眼神虽怯但十分真诚。 听见这泛着别样气息的话语,舒宿霖心中一紧,鬼斧神差的开口问道:“你家可是出了何事?”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可以指点一二。 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他内心的想法很明显,这半个月他的口味被此处的臭豆腐养得更刁,也只有这般正宗好吃的臭豆腐,才能激发他无限的创作灵感。 “让客官见笑了,我有一幼弟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自夸的说上一句骥子龙文也不为过,为了不浪费其天赋,我同丈夫带着幼弟来此处求学,一路靠做小本生意谋生计。” 少女似终于找到人倾诉,一股脑倒豆子般说了许多。 提到幼弟时她眼眸一亮,从衣袖暗袋中掏出一张保存妥帖的字帖。 “看,这是他初接触笔墨不过五日时所写的。” 少女语气带着几分骄傲,她兴奋的展开字帖。 舒宿霖探头去看,只见麻纸上首用行云流水的标准行楷书写着十个大字:“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那是古来一位文学大家所写的千古绝唱,道尽多少文人气节与人生遇合。 恰好也是舒宿霖挂在床头,日日用来为镜自勉的警句。 他不由正色几分,更加细致的看了几眼。 字迹疏密得体,浓淡相融,果然不错。 “但这青山书院果然不同凡响,明日就是开学日,我却无法为幼弟拿到一张资格函......” 少女认真的看着字帖,提起此事时愁容满面。 剩下的话她不用说舒宿霖便懂,青山学院的盛况他比谁都了解,门槛的确是道难越的鸿沟。 “所以,我们过几日就要回老家啦,可能明年会再来罢。” 少女强打起精神扯过话头,她仔细的将字帖折好收起,看向舒宿霖。 “谢谢老伯你对我们小摊子的多日支持,明日我们便不来了。” 她将荷叶包又往前递了递,舒宿霖有些走神,下意识便接过了。 少女见他接过似送了口气,转身欲走,她还要看着臭豆腐摊子。 手中臭豆腐隔着荷叶传来的热度越来越清晰,甚至有些烫人。 舒宿霖回神:“店家稍等。” 他三两步跨过去,通身的锋芒与气度,仿佛又回到那个渴望以笔墨挥斥方遒的学士时代。 “明日此时,让你幼弟来南域最南户,老夫亲自考考他。” “您是......” 少女似乎被他突然释放的气度感染,眼神稍显凝重,惊讶的话语中不自觉带上尊称。 “青山儒士,舒宿霖。” ...... 南域最南方,有一间与众不同的竹屋。 青山镇欣欣向荣多年,即使是为外地人建造的居所,也普遍是木墙陶瓦,一派繁华。 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屋舍俨然地,一个鸿儒硕学所居处,会是两间最简单朴素的竹屋。 沈年独自一人前来,轻轻扣了扣简陋的竹门,深感惊叹却又没来由的觉得合理。 “吱——” 竹门从里面被打开。 “先生——” 沈年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舒宿霖颔首侧身。 ...... 赶在青山书院招生季最后一日,沈年成功拿到了前山长舒宿霖手中的推荐名额。 接下来就是为期三天的内部考核,沈晚芸和时文在送沈年至青山书院门口时,便被告知亲眷止步。 内部考核的三日是寄宿封闭式,沈晚芸给沈年理理衣衫,看着他背着装了笔墨纸砚的竹制箱笼走进威仪庄严的青山书院。 突然就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欣慰感。 青山书院如其名,建在青山上,隐在青山中。 直到沈年小小的背影彻底隐在山中,沈晚芸才收回远眺的视线。 “他很聪明。” 时文突兀的开口,他望着眼前融在一片绿色中的的青山书院,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白玉般的拇指和中指指缝微微摩擦,不知在想什么。 “那是自然。” 沈晚芸唇角微勾,弟弟沈年一向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