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男一女两个纤细修长的身影潜伏在离官府狱牢十余米远的树丛里勘探。 “欸,你确定不穿夜行衣吗?” 沈晚芸一脸纠结的扯了扯自己的黑色面巾,超小声的询问。 为了保险起见,她白日特地去布庄装模作样选布料,挑挑拣拣大半天,只为在结账时顺手多买匹黑不溜秋的素布。 回家后她又汲汲忙忙的裁布量尺寸,连口茶水都顾不上喝忙到黄昏时分才赶出两身夜行衣。 最后还在晚膳后特地扣出一盏茶时间拿剩下的黑布边角料改成面巾和头巾各两块。 这行云流水的一番操作把沈年都看呆了,从前他只知阿姐耍得了大菜刀,没想到连那么细的绣花针也捻得如此顺溜。 日落西山时,沈晚芸就与时文一前一后的出发了,青山镇的官牢背靠青山而建,他们相约自寻隐蔽处更换夜行衣后再碰头。 但此时身着一身黑,头发与面容全隐在巾帕下,只露出一双圆溜溜大眼睛的沈晚芸却有些发愁。 因为站她旁边的时文实在太白了! 这里的白,不止是指对方在冷月映照下白到会发光的白皙肤色,更重要的是: 时文根本就没有穿夜行衣! 恰恰相反,他甚至披了一件月牙白色的及地大袍,腰间还松松垮垮的系了一条大红色的衣带。 这身打扮下的时文愈显滟潋动人,魅色无双,也让从头黑到脚悄悄咪咪来碰头的沈晚芸直接惊掉下巴。 他们可是来夜闯监狱的,就算时文艺高人胆大,但这也太高调了吧! 虽然这样真的很魅很美很骚包,但不能私下穿给她看吗? 啊呸,不能私下穿给大家看吗?! 还有,她给做的夜行衣哪去了呢?出门前她明明看着时文带上的。 沈晚芸瞟了身旁的时文一眼又一眼,又惊叹又摸不着头脑。 而时文这次罕见的没有及时解释,他只是抬手轻揉了揉沈晚芸裹着头巾的小脑袋,浅笑着说了两个字:“等我。” 然后就顶着一身骚包又显眼的打扮施展轻功飞出去了。 被撩的七荤八素,脑袋空空傻站着的沈晚芸:...... 不过一盏茶时间,官牢内部混乱起来,刀光、火把、零散的脚步、官差的大吼声全都传了过来。 沈晚芸这才回神,想起时文“起飞”前戴上了她缝制的黑面巾心下才安定几分。 眼看着在此门列队来回巡逻的士兵脚步慌乱的被调走,就连看守的狱卒如今都只剩两个,沈晚芸才反应过来时文这番举动是为何。 明白对方意图后,饶是自诩聪慧精明的她都不得不感叹时文这招调虎离山用得高明。 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干了什么,才让那么多狱卒士兵自乱阵脚被调走。 但想起今日整个下午她都未在院中见到时文的身影,怕是那时就已经提前踩好了点。 沈晚芸的心彻底安定下来,一边蹲在原地装蘑菇一边抑制不住的回想方才被揉脑袋的场景。 心中一跳,她只觉得遍地都是粉红色的泡泡,沈晚芸不禁双手抚面,努力想戳破几个粉红色泡泡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是今日时文的身影仿佛在她脑海中租了地盘一样赶也赶不走。 “沈晚芸啊沈晚芸,你没出息!” 她拍拍自己发烫的脸,呢喃出声。 “什么没出息?” 时文的声音如最甘冽的清泉般自她身后缓缓袭来。 毫无心理准备的沈晚芸猝然起身,回眸似受了惊吓的小鹿。 “没什莫,你那边情况可好?” 想曹操曹操到,见是时文,沈晚芸眼中的惊慌与戒备散去,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还可,我们进去罢。” 时文神态自然的看向前方狱牢,脚下却并未迈步,他在等着解答沈晚芸的困惑。 “我们就这般走进去?我和你?” 沈晚芸的惊讶与难以置信毫不掩饰。 “我和你。”时文颔首,他很喜欢沈晚芸说的这三个字。 见他肯定,沈晚芸便不再有疑问。 即使牢狱外现只有两个狱卒,但大摇大摆走进去真的很嚣张。 不过她喜欢。 沈晚芸拔腿往前迈了一步,她相信时文的能力,对方说行,那就行。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今她对时文是多么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