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自己终究难逃一死,姐姐说不会的。可是我当时想,熬着不比死了痛快。你说你不怕死,就怕太子死都不能让你得到安宁。”我微笑,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你真聪明,太子从来没把我们当人看。不过,终究我还是能给你你想要的安宁了。” 我仔细回想着那些难熬的日夜里,苏茵茵给我唱过的家乡小调,在她坟前哼唱起来: 梅花云,杨柳烟,雨落春江绿又蓝; 紫矿桥,青石板,氤氲小路在江南; 乌篷船,青瓦檐,阿哥陪我把家还...... 幽幽歌声飘到五皇子和世子跟前。五皇子戚然与世子对视一眼,苏茵茵遍体鳞伤的样子,犹在眼前。我而今的悲伤无非都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们都不敢深想。 我枯坐了好一会儿,直到世子来叫:“不早了,该回了。”才对苏茵茵道:“我知道你没有亲人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寒食清明,我会为你上柱清香,希望你在天有灵,能早日安息。” 回城之后,我还是觉得心头悒郁。我同世子说,我想去见个朋友。世子坚持跟随,我也只得由他。我们到小酒肆来找海娇奴。 可巧不是饭点,她正得闲。见我带了世子来忐忑道:“这位......是你大哥?” 我不由好笑:“我大哥戍守边关呢!” 海娇奴反嗔怪道:“你又不说,我哪知道?上次就闹个笑话,今日又重蹈覆辙。你是我命里的克星吗?” 我笑道:“你只管猜猜,我倒要看看你嘴里还能开出什么花!” 海娇奴冷笑:“你身边尽是好男人,我可猜不到!” 我见她话锋不善,忙道:“不是你叫我带世子来给你掌眼的吗?” 世子果然问:“尽是好男人?之思,你挺厉害啊?” 朋友是用来卖的,我忙道:“是她没见过世面,不过是二哥而已。” 海娇奴柳眉一挑:“没见过世面?” 世子也附和:“二哥?而已?” 我抱头:“你俩饶了我吧!我今天可哭够了。” 海娇奴忙拉我的手,细看我的眼:“我说呢!怎么今日楚楚可怜的,是不是世子欺负你了。” 我故意吸吸鼻子:“嗯!” 世子大惊:“我哪敢!” 我巧言令色:“你难道没料到今天带我去那里我会哭得很惨吗?” 世子瞠目结舌,只得认了。 海娇奴“好啊!”一声,刚要发作,我扯扯她的衣裙,可怜巴巴道:“你陪我略坐一坐吧,我......刚安葬了一个从前的朋友。”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是在作弄世子,叹道:“你呀。逢人且说三分话,倒肯全抛一片心。” 我怔了一下,世子也不由得多看她一眼。想不到寥寥数面,海娇奴已然是我知己。 我被看穿了,不由有些脸热。海娇奴问我:“什么朋友?怎么死的?” 世子有些尴尬难言,我倒坦然:“一个同龄的朋友,被丈夫虐待死的。” 海娇奴大怒:“有手有脚的,怎么不打回去?!”这阵仗,倒吓世子一跳。 我淡定道:“无权无势。” 海娇奴犹自愤愤:“嗨!无良父母,不管儿女死活!” 我道:“她无亲无故,是被买回去的。”世子微愣。 海娇奴奇道:“那你俩怎么认识的?” “她......”我难得心虚了一下:“夫家与我家有点沾亲。” 海娇奴:“哼,也是个不争气的。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就不信了!” 我心中默默道:我把太子拉下马了。 世子靠过来:“之思,你连朋友都这么特别啊?” 海娇奴看到,说:“别当我的面咬耳朵!我看着生气!” 我哭笑不得:“你生什么气啊?” 海娇奴瞪大双眼:“你不是知道我想找个英俊夫君的吗?你自己得了,在我面前恩爱,我看着能不生气吗?” 世子难得红了脸,我只管笑。海娇奴问我:“你二哥,定亲没?” 我艰难笑道:“定亲了,定了刑部的亲,恨不得永不分离呢!” 海娇奴怒:“少扯皮!没听说娶刑部大牢的!定是你嫌我配不上你二哥吧!” 我忙道:“怎么会?你要是给我做二嫂,我怕是梦里都能笑醒的!” 海娇奴:“那就是介意我三嫁克夫?” 我无奈:“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