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阿布的合理怀疑 圣诞节前夕，马尔福庄园正在做圣诞节的最后一点装饰工作。德拉科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母亲纳西莎正双手抱胸站在客厅的中央，以挑剔的眼光打量着那棵银色圣诞树摆放的角度、槲寄生花环的位置以及那些闪着银色小灯的深绿色藤蔓，把穿着圣诞图案枕套的家养小精灵们指使得团团转。 不熟悉纳西莎的人会觉得她态度傲慢冷漠，对身边一切的东西都充满厌倦。然而，在私下里，起码在德拉科眼里，纳西莎是一个仪式感很强的人，不乏对生活的热爱。 像她这样致力于过好每一个大大小小节日的人，还要过出风格、过出格调，你怎么能说她对任何事物都厌倦呢？ 至于父亲卢修斯，一如既往地，无条件地支持自己妻子的爱好，任凭纳西莎每年砍掉庄园长得最好的银冷杉，得意洋洋地摆到客厅来。 他总是鼓励母亲多培养点兴趣爱好，免得他花心思在魔法部钻营的时候，让她感到无聊或者被冷落。德拉科观察着壁炉前的父亲，默默想。 卢修斯正坐在一把他最喜欢的扶手椅上，一边欣赏着兴致勃勃的纳西莎的身影，一边关心起儿子几个月来的学校生活：“德拉科，过来。我听西弗勒斯夸奖过好几次你在魔药课上的表现。做得不错。” “斯内普教授总是对我特别宽容。”德拉科走过去，规规矩矩地立在他的父亲身边，不骄不躁地说。 他知道，自己哪怕露出一茶匙那么大点的骄傲表情，父亲都会毫不留情地出言打击。只有德拉科表示出极度谦逊的时候，才能收获到来自卢修斯的一丁点肯定之语。 “我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不是特别令人满意，即使再亲近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半句好话。”看来，卢修斯今天心情不错。 德拉科默默颔首。 “另外，那位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卢修斯惬意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喝了一大口葡萄酒。 “目前看来，算是一个值得发展和结交的对象。”德拉科小心斟酌着措辞，“他在某些方面颇具天赋，毕竟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但显然，他在麻瓜界长大，对于魔法世界的运行规则和基本常识一窍不通。在这一点上，我可以帮助他。” “能打败黑魔王的巫师，我们不能轻视。何况，波特家也是曾经的纯血望族。”卢修斯若有所思地说，“德拉科，多观察一下他。假如他的魔法天赋比黑魔王还厉害的话……一个合格的马尔福要结交一切对我们有用的朋友。” 德拉科默默点头。 他满意地站起身，向德拉科扬扬下巴，结束了对儿子的关心。他走向布置完某处客厅角落的纳西莎，体贴入微地给她揉揉肩膀，仿佛她刚刚做完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德拉科承认，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斯莱特林，傲慢、自大、工于心计。他对于一件事物的解读，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而很少掺杂人性的光辉。 父亲唯一闪烁着点人性的地方，源自于他对母亲的爱，和对自己的微薄关心。他是自私的，同时又是无私的，这乍一听很矛盾，细思起来又很合理。 卢修斯并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经营着偌大的马尔福家，在各种利益关系间游走博弈，为家族争取利益；他不仅与魔法部的官员相处甚欢，又在私下与麻瓜世界有着隐蔽又紧密的联系。 他在黑白阵营间跳来跳去这么多年，大多数时候都能全身而退，虽然狼狈，但毕竟还活着——他心中必定自有一套生存法则。 前世，德拉科可以看到，父亲在后期已然有些后悔了。然而马尔福家被绑得太深了，所有巫师都知道，他们是彻头彻尾的黑魔王的人——黑魔王甚至都住在马尔福庄园，把马尔福家当成食死徒的巢穴和大本营了，不是吗？ 这辈子绝对不能再这样了。从一开始，就不能再有“投靠黑魔王”这种念头。这最终会让马尔福家万劫不复的，尽管在黑魔王闪亮登场、复活成功的那一刻，投靠是最顺畅的路。 怎么才能让父亲认识到，投靠黑魔王是不可取的呢？卢修斯很自大，是不愿意听取别人的什么意见的。在德拉科的认知里，连祖父阿布拉克萨斯的话，他都经常当耳旁风。 倒是母亲的话，他偶尔还能采纳一二。或许要把宝押在母亲身上了。德拉科注视着卢修斯对纳西莎温柔和气、亲密交谈的样子，心里想。 如果母亲愿意的话，马尔福家这艘巨轮的船舵说不定会悄然转向的。得先对母亲下下功夫，毕竟，她与卢修斯的理念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更加溺爱儿子一点。 圣诞节一早的拆礼物环节曾是德拉科最快乐的时刻。 圣诞礼物永远是马尔福家的一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