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和你们有过节的人,所有知道你们老家在哪里的人,所有接触过你们孩子的人,我都要知道。”陆令认真地说道,“全部。” “这...”陈大伟抬起手抱住了脑袋,显然,这个问题让他非常不舒服。 倒不是触碰到他的痛处,主要是,他已经忘却了太多的事情。两年的折磨,让他变化很大。 当然了,他本身也是那种易怒的性格。 陆令没有说什么,他想要对陈大伟进行催眠,只是现在陈大伟的状态依然不满足催眠条件。 就这样,陆令静静地等待了陈大伟几分钟,却看到陈大伟的情绪,慢慢地转化为了悲伤,并且越来越悲伤。 “我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我没有仇人...我不知道啊...我...我...我有仇人吗?是不是,两年前,如果我不和警察闹,如果我告诉警察我的仇人,警察就能找回我儿子了?是不是我的错啊...是不是...”陈大伟说着,整个人就崩溃了。 他现在的记忆力衰退得太厉害了。 “怎么,你要逃避吗?”陆令没有安慰,反倒是又“捅”了陈大伟一刀。 “逃避?”陈大伟一听,立刻反驳道,“我这辈子都不会逃避!” “那你纠结什么?已经过去了两年,难道你希望再过下一个两年?你希望患得患失一辈子?我相信,你是个负责的父亲,既然如此,站直了!”陆令大声道,“站直了!跟我一起查!” 陈大伟听到“负责的父亲”几个字时,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但这次,他是站直了的。虽然说他把孩子丢了,但是在他心里,他愿意负责! “走,带我去你两年前工作的地方。”陆令指了指自己的车子,陈大伟哭着,跟着陆令上了车。 陈大伟就算是记忆再不好,也不可能忘了两年前工作的地方。 这是一个大型工厂的附属生活区。之所以叫附属生活区,是因为大型工厂有很多员工,周边自然就形成了服务这些员工的饭店、洗浴、娱乐等店铺。陈大伟那个时候在这里待着,主要工作是给六七家餐馆送菜,除此之外,还做很多杂活。 一般来说,送菜这个活赚头都不小,但是现在餐馆也不傻,都是直接找菜铺定菜。陈大伟只能算个送货的,只赚点油钱,没法赚差价。 除了送菜之外,他还载客、送货。一般过了下午4点,饭店的备菜时间就结束了,4点以后,他会在附近跑出租,所以,他日常接触的人非常多。 “这就是我以前工作的地方。”陈大伟坐在陆令的车上,指着外面的一个个商铺,“两年过去了,不少地方都换了,估计我认识的也不太多了。” “我问你个事,你如实说。” “嗯。” “我看得出来,你脾气很大,这是为什么?而且,你做的这个工作,脾气大不会得罪人吗?”陆令这会儿也不怕陈大伟不高兴,有话直说。 “...”陈大伟沉默了,他显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脾气差,但是他又没办法反驳。过了七八秒,他才说道,“我确实脾气大了一点...” 陆令都不知道,这是陈大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承认自己脾气差。别人跟他说这个的时候,他大概率都会回怼,要是金主,他就闭口不言,总归是不会承认。但是面对陆令,他只能实话实说。 “不问你原因了,但是,你要想想,有没有被你怼过的人?怼的很惨的那种?尤其是那种不孕不育或者娶不到媳妇的?”陆令问道。这些,都是最常见的犯罪动机。 “应该没有,我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最多是和别人吼几句,也没有这么大的仇...” “那有没有被你骂过穷的?” “这...”陈大伟挠了挠头,“这应该...好像有吧?我也记不得了。” 陈大伟没有固定住所,也没有固定工作和固定圈子,来查他以及他老婆,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他老婆倒是没有和他离婚,但是两人只能算是名义上的夫妻,根本不住在一起。甚至陈大伟都不知道老婆住在哪。他俩也不能见面,见面就得打。 在这种情况下,让陆令来查陈大伟的圈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领导,你想怎么查啊?”陈大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他现在什么都记不住,能帮上陆令的实在是太少了。 “你在这边,干了几年?”陆令问道。 “来这边五六年了,送菜的活,也干了四年左右。不过,杂活干得多,从来了就开始干。” “那好,虽然很多商铺都换了老板,但是总有没换过的。从第一家铺子开始,咱们把这附近,全部问一遍。” “啊?那得多久啊?”这附近四五条街,商铺何止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