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是在找这个吗?” 明夷摊开手,一只白色香囊静静躺在他手心。 玉晅伸手,“还我!” 在她的怒视之下,明夷不慌不忙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 “着什么急呢?香囊我自然会还你,但你我距离不算近,”他用目光示意她看两人之间的间隙,方才玉晅从他身上翻下来就找了个离他至少两臂的距离,“你离我太远,我又重伤在身不便动作,你爬过来也容易让树干不稳,你老老实实在那边等着,我找个……嗯信使给你送过去。” 没一会儿,玉晅就知道他口中的“信使”是啥意思了。 明夷姿态悠闲地靠着树干,大片大片翠□□滴的树叶将他围簇其间,他伸出更加悠闲的手用挑选珍宝的姿态在拥挤的绿叶之间挑挑拣拣,有中意的绿叶就摘下来。 那身星月灰的衣袍早就在一路的刮擦中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即便是在如此狼狈的境遇里,那人骨子里的风流艳美依然像这些逼到眼前的绿意一般,肆意葳蕤。破破烂烂的衣袖里伸出一段精致腕骨,那手笔直修长洁白无瑕,在日光下晶莹似透明,即便有刮擦出来的伤口,也丝毫不影响那手的美丽。 那双手不光美丽,似乎还很灵巧。 玉晅一开始还紧张地盯着他随意放在树干上的香囊,后来眼睛便不知不觉随着他的手舞动。 手指灵活地穿梭着,那些翡翠色草叶在那雪白的指尖左右翻飞仿若有生命一般。 不多时,一只活灵活现的用树叶编成的小鸟便自那灵巧的手中诞生了。 玉晅瞪大了眼睛,树叶还能编小鸟! 心思狠不狠毒先不论,这混账这一手真的是惊艳到她了! 明夷仔细地查看小鸟,编织的过程中手不免会被尖细的叶片划出伤口,有血迹沾到那鸟身上,他便用袖子轻轻擦拭,似乎很执着地要将那只小小的鸟儿做到完美无缺。 他满意地瞧瞧手中的小鸟,突然伸手一点小鸟眉心,一股微弱的魔力灌入小鸟体内。 然后,那栩栩如生的小鸟便当真活了一般,扇动着小巧的翅,突然一口刁住香囊的挂绳,颤颤悠悠自他掌心飞起。 明夷笑着点点鸟喙,“去吧。” 那只小鸟听见他的指令,扑棱着小翅膀,歪歪斜斜朝玉晅飞来。 明夷突然开始咳嗽,半空中那灌注了他最后一丝法力的小鸟,突然身子一歪,就要栽下去。 一直紧张盯着着香囊的玉晅立马伸手去接,啪一下,小鸟连带着香囊栽进了她手里。 玉晅舒出一口气,又忍不住心头火起。 这混蛋!法力都没了还演什么杂技!要是阿茵的骨灰真落下去她发誓一定要掐死他! 魔君好不容易咳完,伸手虚虚指指她手心躺着的小家伙。 “魔族特有的一种小藏雀,也叫负荆鸟,送给公主殿下,就当给小公主赔罪。” …… 看着手里栩栩如生的小鸟,玉晅难得发了会儿呆。 能做到这般精巧的程度,已经不单单是技艺的高超精湛了,更多的,是从这个小家伙身上能看到制作之人对于生活所投入的一种热情和珍惜。 是的,珍惜。 能品珍馐一般喝下一碗泛着油光的粗茶,能在险境之下端着十二万分认真的态度去编织一只小鸟,谁能说这种人不珍惜生活? 如此热爱生活却又如此漠视生命的一个人。 到底是怎么样的经历让这个人似乎对生活充满了向往的同时又能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呢? 她突然惊觉,好像热爱生活与漠视生命从来不是对立的,就如同温柔和无情也从来不是反义词。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分裂的人,一边热爱生活一边伤害生命,一面温柔似水一面冷漠如冰…… 她因此更加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了。 “魔君若是真心想道歉,就请以后不要再算计我,我既已卷入局中,天界既已被你们拉下水,我便只能提刀迎上,这场醉生梦死大阵我一定会追查幕后的真凶,一定会为这些枉死的生命报仇,我只求魔君离我远一些,不要再拿我当筏子和挡箭牌。” “至于美人椿,也只是陛下接近我的目的之一吧?如果我猜的不错,陛下此次人间行走,目的有三:第一,百年前故意闯上天界讨要我,就是想以我为诱饵,引来鬼族之人,然后逐个消灭;第二,陛下之前似乎受过伤,故意大张旗鼓找我的踪迹,也有以此转移视线的打算,同时将我天界拉下水,那些人多少便会有顾忌;第三,取我春神印解掉体内的美人椿之毒。” 明夷含着淡淡血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