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已经被赶跑了,她刚睡下。”玉晅朝进来这人道,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她脑中飞快一转,认出这人正是白日里在花娘摊子中和他们坐在一桌的那个中年男子。 这男子有些清瘦,脸容清俊,气质温和,瞧着很是面善。 看见玉晅,似乎也有些惊讶,“是姑娘你呀。”说着,往里面看了看,果然看见花娘已经躺下。 他神色一窘,赶紧收回目光,不再乱看。 “啊,原来是只老鼠啊,我就是听见动静过来看看,既然没事,那我便不打扰花娘子了。” 他说着放下帐子,转身就要退开。 “先生请留步。”玉晅跟了出来,目光在他头顶处顿了顿,忽然问道:“冒昧问一句,先生上山所求所愿为何?” 那男子神色一僵,望了望她,摇头苦笑,“此事告与姑娘怕是也无能为力,我所求之事除了佛祖,无人能相助。” 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就匆匆走了。 压根没给玉晅再问的机会。 “他是义善堂的掌柜,姓李,为人慷慨仗义,乐善好施,他开的义善堂专门用来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子和小乞丐。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大善人。”身后的帐篷里传来花娘的话。 义善堂? 就是当初她把郭员外给的那些”驱鬼“钱捐给的那个义善堂? 玉晅走进来,皱眉问,“他家中近日可是出了什么变故?或者有没有人去世之类的?” 花娘想了想,“李掌柜已年逾花甲,家中双亲早已去世多年,他这一辈子也一直奔波于做善事,连妻都未曾娶,变故倒谈不上。所以你别看他如此年轻,实际年龄却已六旬有余,大家都说是他一生太过无私忘我,感动了天神,所以才保他一直容颜不褪长生不老。” “哦,对了!”花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开的那家义善堂,听说不久前接连死了几个小儿,都是莫名死亡,他是不是因为这个上山?” 玉晅想到李掌柜方才头顶的几盏命灯,心底一颤。 那些命灯像一盏盏微弱的烛光重叠在他头顶上方,白日里因为光线太强而被遮没,到了夜间才能被发觉。 粗粗数下来,不下七八盏命灯。 而一个人,终其一生只有一盏命灯。 人死如灯灭。顾名思义,这命灯在人生前会一直长燃,直到人死亡的那一刻才熄灭。 这李掌柜头顶为何会有这么多命灯?再联想到那些莫名死去的小儿…… 玉晅浑身一冷,突然有了个可怕的想法。 “花娘,是不是曾进寺祈过愿的人都会被赠一个香囊?” “是的。” 刚才惊鸿一瞥间,李掌柜的腰间也挂了一个金色香囊。 那就说明,他之前就去过佛寺。 当时,他许的又是什么愿呢? …… “主上,我等潜伏在八公子身边,发现这处青山寺正是八公子用来进行某项秘密计划的地点,里面有一处地宫,八公子对那里极为机警,除了他和心腹黑锁,其余人一律不许靠近。为免打草惊蛇,属下未敢轻举妄动。” “地宫?” 明夷眯眼看着苍茫的山峰,神情若有所思。 “你们先盯着老八就好,明日我会和天界公主一起进去探一探,到时候你们随时接应。” “还有,”他话锋一转,“老九到哪里了?” 赤影道:“血冥的人已经到了雪翠山,好像打算在此处碰碰运气。我们要不要直接放出公主在山上的消息,引他们上山?” 提到小公主,明夷目光微微一动,忽然闪过白日里她仰起那张雪肤花貌的脸笑着对他说“小心”时的样子。 他叹息一声,眼底掠过丝丝惋惜。 可惜了…… 不过,这丝情绪转眼便被他掐灭。 随后他淡淡道:“直接放出小公主的消息,依老九那个谨慎性子,十有八九会以为这是个套,怕是不肯乖乖上钩。” “那依主上的意思……” 一旁忽然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夹杂着愤怒的叫骂。 明夷看清那群人,唇边勾起一抹神秘的笑。 “瞌睡遇上热枕头,现成的鱼饵这不就来了么。” “对了,可以把老八的属下白锁放回去了,让他们先去狗咬狗。” 八公子,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挥挥手,示意赤影退下,自己隐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