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了语气说道:“想来是大丫头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二丫头先把人放了,祖父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楚曦嗤笑了声:“公道?公道就是我让了亲事,还要被人指着骂是克父克母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楚老爷子蹙眉,他虽已经猜到楚箐怕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却不曾想是这样的,而且就他对两个孙女的了解,怕是大孙女的话更难听一些。 只是楚老爷子没想到这还不算完,楚曦看到楚峥和陈氏赶来,没等他们靠近就已经继续开口:“公道就是我忍气吞声,明明是祖父祖母去舅舅家把我接来,让我把这里当自己家,却不管吃穿用度都要给公中交银子?公道就是二婶一次次上门管我借钱,不仅没提过还债之事,我风寒病倒,也要给足了银子才肯为我请大夫?公道就是为了能在楚家活着,我只能不断写信管舅舅要钱?” 楚峥和陈氏刚得了消息正好过来,就听见楚曦的话,楚峥下意识看向妻子,他竟不知道妻子有这般敛财手段? 楚老爷子是真不知道这事,他看向了陈氏。 陈氏脸色苍白,下意识去看楚老夫人,楚老夫人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楚老爷子看着妻子和陈氏的做派,已经信了楚曦的话,他今日刚见到长子的牌位,这会听着楚曦的话,心中也有些难受:“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不早与祖父说?” 为什么不早说?自然是要当做杀手锏来用,就算没有今日的事情,等她出嫁的时候,也要让自己的好祖母好二婶把这些银子吐出来。 陈氏心中慌乱,下意识为自己辩解:“都是假的,她、她说谎。” 楚曦松开了楚箐,站直了身体看向楚老爷子,楚箐狼狈地朝着楚老爷子他们的方向爬去,只是这会也没有人在意她。 陈氏狗急跳墙:“你就是嫉妒我女儿,你想要污蔑我。” 楚曦没有去看陈氏,眼泪从她眼中落下,可是她神色却很平静:“二婶的奶娘每个月初都要来取银子,并且给我看单独的账本,说是我院中上一个月的开销,我院中光每个月的木柴都要花费十两银子,夏日的冰、冬日的碳更是百两百两的要,我守孝衣服素净用的也只是普通料子并非绸缎,就这样一套夏衣也要五十两,我院中丫环小厮,一套也要十两,更别提首饰。” 楚峥都目瞪口呆,哪怕是他都震惊自己妻子的大胆和心狠。 楚曦对着楚老爷子难看的脸色问道:“祖父,你知为何我出孝也没有新衣首饰吗?我给不起银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楚曦语气没有什么怨怼,就好像在平静的诉说着一件事。 楚曦用衣袖擦去眼泪,她从未做过这样失礼的行为,可是这个时候,却很自然地做了,让楚老爷子注意到她的泪水和无奈:“我一次次写信管舅舅要银子,我十五岁被祖父和祖母的人接回楚家,不过一年除了带来的五两银子外,又管舅舅要了千两,二婶的奶娘每次取银子,我都让她签字画押,并且在上面抄写了账本内容,我已让丫环去取,若是祖父不信可以看看,除此之外还有二婶来寻我借银子,说是家中周转不开,又或者祖父要给人送礼一时拿不出那么多,这些也都是有借条的。” 楚老夫人简直要骂陈氏愚蠢,怎么留下了这样多的证据? 陈氏身体一软,说道:“不可能,奶娘只说签了收据,没……” 楚老夫人怕陈氏再说下去把自己牵连进去,直接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个毒妇闭嘴。” 楚箐吓坏了,她根本没想到会成这般模样,下意识为母亲辩解道:“可、可是伯母当初嫁妆那么多都留给了楚曦,她也是楚家人,拿出一些银子也是应该啊。” 楚峥往后躲了躲,很怕被殃及。 荷香捧着樟木箱子过来了,楚曦直接打开箱子,先是取出一张张借条,每一张上面都有陈氏签下的名字,她让丫环把这一摞借条给了楚老爷子,又取出十来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开销,下面是陈氏奶娘签的名字和手印。 楚曦直接取了几张,这次亲手送到了楚老爷子面前:“祖父,我管舅舅要银子的书信,您要是想看我这就写信让舅舅送来,我这里只有舅舅给我的回信,舅舅从不问我为何要这么许多银子,我也不知道如何启齿与舅舅说在祖父家的生活,我在楚家真的能寻到公道吗?”